晚風習習,良月如眉,原是掛柳彎的愁緒,掛在了他的心頭,蘇佔低頭冥想,內心的思緒在微風中掙紮。
婁伊璟看他是有難事,卻又不說,想來是不便說出來的,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問了。
為緩解這層尷尬,婁伊璟故意淺笑了幾聲,故作十分輕松的樣子,示意蘇佔回屋,“哈哈哈,天色不早了,母親還在屋子裡呢。我們出來這麼久,二堂嫂的臉上該掛不住了,咱們還是快些回屋吧。”
婁伊璟笑罷,轉身欲走,但紫色的發帶迎風飄揚,悠悠的愜意的樣子,不禁又讓蘇佔想到了曾經一起上街賣雛菊,得了錢,她那興高采烈的模樣。
那是最打動他的畫面,如今再一想起來,竟然有些別樣的滋味。
蘇佔輕嘆一口氣,鼓起勇氣,叫住了她。
“伊璟,我有話說。”
婁伊璟轉過身,雙目炯炯的看著他,看著他把心裡的煩心事說出來。
但越是這樣的眼神,越是讓蘇佔難以啟口,他該如何坦蕩蕩的告訴婁伊璟,接下來的三日被顧裡包了,她要跟著顧裡過上三天。
這話是如何都不能坦蕩蕩的說出來,蘇佔欲言又止。
婁伊璟等的焦急,“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們在一起也算是經歷了不少,什麼好話壞話,好事壞事都碰上了,既然如此,你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好吧,說就說,蘇佔嘆了口氣,抬起眸,滿目憂傷的說道,“從明日起,三天,三天,三天之內,你可能需要跟著顧公子……”後面的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說到一半,蘇佔就說不下去了。
婁伊璟卻還沒聽出個中滋味,還在調侃,“跟著他作甚,他屁股後面有金子?就算有,我也不是撿金子的小姑娘。”
說完,又淺笑了幾聲,原是想化解尷尬的,誰知道氣氛反而更尷尬了,婁伊璟不笑了,眼神嚴肅的凝望著蘇佔。
蘇佔又繼續開口,“可能是跟繅絲坊有關的一些事宜,你且跟著他,好好學學。當然了,若是他不肯教你,帶著你東跑西走,不幹正經事,你也可以回來。”
對呀,他答應了顧裡要把婁伊璟交給他三天,可婁伊璟並沒有答應,要是婁伊璟這邊拒絕,那三天的期限不就作廢了?
這麼一想,蘇佔感覺豁然開朗了,連忙開口解釋幾句,試圖引到婁伊璟拒絕顧裡的要求,“我看那顧公子也不是個肯教的人,教會了師父餓死徒弟。你跟著他恐怕也是學不到管理繅絲坊的經驗,還不如不去。”
“我看不會呀!”婁伊璟認真臉,“我看他還是有一些君子肚腸的。你看他教給你的武功就知道了,不會是那種不肯教的人,真要是如此,也就不會叫我們去幫忙了。”
說起這點,婁伊璟心裡倒是不得不佩服顧裡,這也是她對顧裡唯一的欣賞點,算是顧裡身上唯一的優點了。
蘇佔垂頭喪氣,不說話。
婁伊璟察覺了他的不對勁,卻又不知為什麼,蘇佔後來也沒多說,她也就不問了。
兩人回了屋,由於在外聊了很久,而且是蘇佔一進屋,看見張氏在場,然後婁伊璟就把人帶出去,所以張氏猜想兩人在外面是聊起了自己。
盡管有些尷尬,可一想到自己今後可能會在他們家居住下來,要面對的尷尬多了去了,此事若不說開,恐怕很難在他們家寄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