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虧本也是極少數,絕大多數成本和收益持平,不賺不虧。
這些人和虧本的人究其原因都在於養的蠶多,買的桑樹也多。再加上繅絲坊趁機壓價,就血本無歸了。
大家圍在一起,從入村聊到家,三三兩兩,義憤填膺,都在議論價錢的事。大罵繅絲坊奸商當道,欺壓良民,又罵劉氏誤人子弟。要不是劉氏整日裡吹噓養蠶如何如何賺錢,自己又有一個在繅絲坊幹活的兒子,他們至於聽信了她的話全村養蠶嗎?
有人這麼一說,其他人也都贊同了,他們都在為虧錢的事氣惱,找不到合理的由頭,劉氏不正是最合理不過的了嗎?
所以一時間,全村人都在罵劉氏,似乎不罵劉氏,就無法融入整個村似的。
對此,劉氏聽了自然不悅,整日裡逮誰就罵罵咧咧,逮不到人就想著法子找著由子的罵罵咧咧。
“當初可是你們非要跟著我養蠶的,可不是我強逼你們的。怎麼當初養蠶興致高漲的時候一個個都跟馬屁精似的圍著我們劉家。現在蠶價降了又來說我的不是,難道我沒遭殃嗎!”
劉氏罵到後來,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突然尋起婁伊璟的茬,“我要說婁家那小賤蹄子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別人家都養蠶他們家偏不,非得賣什麼桑樹,明面上說給我們村裡人進價,鬼知道是不是賺了!不過想來也不會賠,多少人養蠶多少人買桑樹,哪裡賠得了。
她明知道養桑樹賺錢也沒跟你們吱一聲,她這是藏私,眼看著你們往坑裡走也不拉一把!你們這些個揪我錯的都是瞎眼黑心的,我要真誤了你們不至於連自己也搭進去。相反的,人家明面上說著好,不坑村裡人,偏偏是她把你們坑的好苦。你們都入了坑,她才能賺錢,所以說來說去整件事罪魁禍首都是她!”
盡管劉氏說的這些,村裡人都知道是歪理。但有一件事他們都是同意劉氏的,那就是婁伊璟在賺他們的辛苦錢。
婁伊璟是推他們入坑的黑手,不管有意也好無意也罷,總之全村都在養蠶,他們家就沒養,他們家明明種了桑樹不養蠶,反而賣樹,明顯就是有推波助瀾的嫌疑。
於是乎各種言語彌漫了整個村。
人們光記著這場不公平的交易裡發橫財的婁伊璟,卻因此忽略了同樣養蠶,卻小賺了一筆的某些人。
這些人當中,最為代表的就是林氏一家。
他們沒買樹,起先連蠶都不樂意養,但迫於生計又好面子就偷偷養了一些。關於桑葉的來處,那就一波三折多了,林氏起早貪黑東家西家的偷踩了一些,又讓張氏去孃家嫂子那要了一些,再加上最後把江氏曬在外面的枯幹的桑葉一塊偷了,這才勉勉強強養活了蠶。
原本,一切正常的話,他們家應該不會賺很多。就因為一切不正常,繅絲坊壓價,蠶農大肆購買桑樹,導致了現在這出局面。
而林氏一家除了買蠶卵的成本外,其餘一切都沒花,對他們來說賺的算是純利潤了,盡管賺的不多,但至少他們是為數不多的只賺不賠的。
這幾日,林氏可是狠狠開心了一把,又因為村裡閑言碎語的針對婁伊璟,更是叫她樂到了心眼裡,三天兩頭的說著吃肉的話。
尤其是一看見江氏或者婁伊璟在前屋打掃,她就故意跟張氏商量吃什麼肉,甭管是不是真的買了,嘴上就得說上幾句,說完婆媳兩這個時候倒是十分團結的鄙視婁伊璟。
婁伊璟倒是無所謂,反正自己賺了一把,而且過幾日等村長那邊訊息來了,也該是商量造房子,準備搬到荒地上住,遠離他們耳根清淨,自然也忍得了一時。
倒是江氏有些忍不住下去,各方面輿論排山倒海之勢般壓來,讓她不由自主的有些心虛,甚至都自我懷疑是否賺了黑心錢。
偏偏這時,鄰居有人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