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母見狀,只道裴振亨原來是欺軟怕硬,她也放開了手,在門後轉了個身就操起了一個塑膠掃把。
片刻後,果見桑達拿了把菜刀出來,滿面狠厲的朝門口走來。
裴振亨吃了一驚,忍不住腳往後退去。
桑母獰笑道:“兒子,你站那看著,給媽媽撐腰就行,我來教訓他!”
說著將房門一把拉開,掄起掃把照著裴振亨的腦袋劈頭就打。
裴振亨驚出了一身冷汗,他轉身就往樓梯走。
桑母沒有善罷甘休,她舉著掃把一直追在身後撲打,口裡汙言穢語,罵罵咧咧,竟然連著追了四層樓。
直至再看不到裴振亨的人影兒了,她這才得意的轉身上樓去了。
裴振亨被桑母用掃帚打下了樓,不甘心,小區裡四處轉悠,逢人就打聽桑家的情況。
“你說那一家啊?嘿,兒子高中就讀了一年就休學在家了,整天不是打遊戲,就是在街上混。沒工作沒學歷,二十多歲了,媳婦兒都找不到!我們這地方沒一個正經的姑娘願意嫁給他!”
“後來找親戚朋友騙了個外村的姑娘來,結果談了幾天朋友發現了那個桑達不但坐吃山空,還又懶又脾氣火爆,於是提出分手。結果你猜那對母子幹了啥?把人姑娘關在屋子裡,想搞一出生米做成熟飯!”
“桑達強~奸未遂,被抓去蹲了大獄。他媽媽賣房子賣車找關系將人從牢房裡撈出來的,桑家的家業差不多就是這樣被敗光的!”
“你問他們生活來源啊?唉,這還得多虧她那個死去的女兒啊。據說桑彤生前交的男朋友很有錢,這對母子就不要臉的一直巴結著人家。”
“那男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願意養著這對米蟲,對他們還可以。不過聽說對方是出了名的慈善家,上過電視和報紙呢,他經常捐錢捐物,捐誰不是捐?你說是吧?估計人家就只當在做慈善嘍。”
“其實養這對母子應該也花不了幾個錢。你看他們現在的生活水平就知道了,只能說給予的資助讓他們的生活過得去,再想奢侈就不可能了。”
“這個做法是該的。本來桑彤一死,雙方就沒關繫了,可人還願意給錢養著,實在是個大大的善心人吶!”
……
裴振亨再次給陳銳打電話。
他的情緒已經調整過來了,只是一聽說裴振亨去找了桑家,又氣不打一處來:“又不是親生的,你說說他們怎麼會對桑彤有好話呢?”
“不是親生的?”裴振亨詫異,但很快釋然。
一切的不合理似乎都解開了。
“對頭!那是她的後母!桑達是桑彤同父異母的弟弟。她那個繼母對兒子從小就溺愛得不得了,桑彤也就是跟他年紀相差大,桑達出生的時候,桑彤已經長大了。不然的話,小時候不定怎麼被虐待欺負呢!”
“那個後母整天對桑彤耳提面命如何討好男人,又教她怎麼從男人那裡撈錢。原先她還很看不起秦博的,要桑彤跟秦博分手,另外找個有錢的老闆,她人都已經給桑彤介紹了。”
“你說這是什麼媽?完全就是媽媽桑!她成天想的是給自己的繼女介紹個金主,賺夠她的棺材板兒錢!”
“後來秦博發達了,最高興的人就是她!她常教育桑彤要將秦博服侍好,真是恨不能秦博一個眼神兒,桑彤就要洗幹淨脫光讓他臨幸;秦博一個不耐煩,桑彤就必須立刻消失在那男人的面前!”
……
陳銳的怨念無窮無盡,裴振亨數次想打斷他。
好在他發洩夠了,終於說到了重點:“哼,她怎麼可能將桑彤的死怪罪到秦博身上呢?秦博給桑達在物競天擇的某個十八線孫公司裡安插了小領導的職位,不用去上班,每個月就有一萬多塊錢的工資收入!”
“那家公司還給他買五險一金呢!你說這好的事情,該怎麼做,還用得著人教嗎?”
“我多次上他們家,希望他們對桑彤的死向警方提出質疑……”
身後忽然傳來了異樣的喧嘩。
“就是那個人!兄弟們,給我往死裡打!打斷他的手腳,我重重有賞!”
裴振亨扭頭,看見的就是桑達領著一群十幾二十歲的社會青年,他們染著五顏六色的頭發,穿鉚釘衣服,帶銀色的金屬耳環,手裡拿著木棒,揮舞著朝他圍攻過來。
“我改天再給你聯系,掛了!”
裴振亨忙收好手機,撒腿就跑。
他在成片的還建房小區的十來條街區內轉來轉去,最後跑出了小區。
身後沒聽到喊殺聲了,他以為已經甩開了那群人。於是沿著馬路上的人行道慢慢的走,預備招一個過路的計程車回他住的江北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