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裴振亨,說:“好,你要我怎麼幫你?”
裴振亨道:“我現在手上只有這段影片錄影,其他的證據都沒有。但我猜僅憑這樣的影片肯定不足以將範俊送進監獄的,因為他完全可以在法庭上找理由狡辯,說他發瘋了啊,夢遊了啊,精神錯亂什麼的才說了這番話。我就想知道我若翻案的話,還需要收集哪些方面的有力證據?”
“老秦,你岳丈既然是法官,那麼他一定很懂這些事情,希望他老人家能為我指點迷津。”
“得,我明白了。”老秦說,“這段影片我py一份帶回去給我那口子看看。她現在也在法院工作,也懂法呢。你的事情我就不去打擾我岳丈大人了,總還是有點膈應的,畢竟這案子當年是他主審的。”
裴振亨明白的一點頭,“那我就先說聲謝謝了。”
老秦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我還一直以為你入獄後她人才變了的。”
“我本來不忿她佔著你的財産不吐出來的行為,我那口子還教育我了,說女人現實點有什麼不好?難道讓她等你八年就該了?這又不是封建社會,還要求女人從一而終,我想想也是。”
“那時你還被關押在看守所,尚未判刑。我瞧著古佳佳和範俊兩個待你和你的家人都挺真情實感的,特別是古佳佳,每次我去看望她,她都哭得跟淚人兒似的。”
裴振亨陰鬱的道:“不提她了。”
老秦忙道:“好好,不提她不提她,從此以後再也不提她了。”
他抬頭看了看裴振亨,見他單手抱胸,另一隻手裡夾著煙,視線望著街景,目光悠遠,仍舊剛才那副無所謂的樣子,勉強放了心。
找了個輕松點的話題,老秦笑問道:“怎樣,有物件了嗎?春節可是很多人家為姑娘們拉郎配的節日,你就沒趁機把自己推銷出去?”
裴振亨吸了口煙,才道:“我不急。”
“不急?你以為你現在二八年華?我家寶貝都上小學二年級了!”
“那你說我這樣的,有重大的人生汙點不說,還什麼都沒有,會有好女人看得上?所以急就有用?”
老秦的目光閃了閃,慢吞吞道:“好女人的確是看不上你,也只有膚淺的女人才會看上你。”
裴振亨愣了愣。
你是說我膚淺嗎?
聽不懂。
老秦仍舊肅著臉,繼續道:“好女人只會覺得你這樣的帥哥根本就駕駑不了,還會覺得長得帥的人草包居多,所以她們寧願選擇又矮又挫的。唯有膚淺的女人,食色性也,一見你,必定絞盡腦汁倒貼上來啊,才不在乎其他。”
“……”裴振亨誇張的搓了搓手臂,“酸死我了!”
“振亨,我真不是開玩笑的。”老秦悶笑道,“你這身皮囊就是很好的資本,別妄自菲薄嘛。我堅信喜歡你的女人仍舊同從前那樣多,足夠從你家排到我家。”
“你在暗示我可以去做男公關?還是那種能做頭牌的?因為想上我的女人都排長隊了?”裴振亨的眼裡甩他一記飛刀。
老秦再也憋不住,朗聲大笑。
“好像又回到了從前的日子,你我工作累了後便最喜歡找家環境好點的咖啡館去坐個大半天,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各種快樂的吐槽。吐槽完了別人後,就開始互相詆損、拆臺、抬槓。振亨,我已經好久沒這樣子開懷大笑了。平時雖然也笑,不過各種假笑,累得很。” 老秦一邊笑,一邊深有感觸的道。
笑得太厲害了,竟然淚水都笑出來了。
老秦扯了張紙巾,粗魯的揉了揉眼,不想竟將雙眼弄得通紅,就好像大哭過一場。
裴振亨已瞥見,移開視線,重新點起了一根煙,寂寥的抽著。
然而,微微顫抖的手昭示了他此時無法名狀的心情。
抽再多的煙,也無法將失去的八年空白填補上去。
八年,這筆債一定要找人還!
幾顆眼淚一滾,老秦愈加喜歡憶往昔,“唉,社會變化的確太快,政策變化也很大,天翻地覆的。比如投資上的某些做法,當年不合規,現在就是合規的了,這就跟那生二胎的政策一樣。”
“振亨,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剛進入社會那會兒,有家客戶公司裡的老會計,當時還在用算盤吶!可你知道不,現在我家寶貝上數學課,數學老師直接讓家長給買計算器,說是要教孩子們用那玩意兒計算加減乘除,靠!”
老秦提到這些,也令裴振亨觸動:“是啊,那會兒是哪一年來著?啊,2002年?”
他眉毛一揚,手指輕快的叩在桌面上,笑道:“對,就是2002年!那一年我印象特別深刻,深刻到啥也沒有記住,就記住了那一場雪。”
“哈哈哈,”老秦再次開懷大笑,“對對,我也是!”
“呵。”裴振亨低低的笑,“屈指一算,你我認識這就已經過去十六年了。”
“是啊。十六年前,你二十歲,我二十二歲。我大學畢業剛參加工作,你則預備讀研,當時來我工作的單位實習。沒想到,我倆後來還真就成了同事。”
老秦不失時機的說:“所以你看,振亨,你真的不能再蹉跎歲月了。有人要是給你介紹物件,你就表現積極點。若是沒人介紹,我就讓我那家口子在司法系統給你物色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