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拖著裴振亨往正殿去。
“小武,我真不信那些。”裴振亨反拽住他的手,有些無奈,“你自己去吧,我到廟門外面去等你,順便抽根煙。”
他不想楊小武再在自己身上花這些冤枉錢,故而這一回說什麼都執意不肯。
楊小武早猜出他的心思,一笑說:“求神拜佛其實都只講究個心誠則靈。而且求簽免費,解個簽又不貴。我已經找廟祝打聽過了,說是隨緣。”
“隨緣你懂嗎?就是說給不給錢以及給多給少,全看你的心意。你想給十塊也可,一百塊也不見得那解簽師傅就能將一支下下簽胡說一氣,硬掰成是上上簽,所有一切早在你搖簽的時候都註定了的,明白?反正總之,都隨你便。”
一聽這麼說,裴振亨這才願意挪動腳步。
兩個人重新來到供奉著老君像的正殿。
進大門左手邊的陰影裡,一束發盤髻、著青色道袍的道士端坐在一張幾案後面。他左臂彎裡挽著浮塵,下巴上留了一縷飄逸的胡須,乍一看有那麼點仙風道骨的模樣。
那張長桌被塊黃色綢緞完全覆蓋,上擺著幾個竹子做的簽筒,筒中插滿了刻字的簽。簽子乃是用木片做的,顏色陳舊卻表面光滑,可見年深日久,捏摸的人多了。再一旁,則擱著幾把已經拆開的佛香,有紅色的香塵碎屑散落在黃綢上。
楊小武雙掌合十,沖那道士不倫不類的道了聲阿彌陀佛後,便徑直去抽取了三支佛香塞到裴振亨手中,很有經驗的道:“你先去給太上老君上三柱香,然後跪在老君像前手拿簽筒抵在額頭,一邊心頭想著所求之事,一邊就開始晃動簽筒,直到有簽從筒中跳出來,你再對著老君拜一拜就完事了。”
裴振亨無可無不可的照著他的話去做。
人跪在蒲團上朝老君像磕了個頭,然後跪持簽筒默禱一番,便抱著簽筒使勁兒搖了幾搖,很快就落下一根簽來。
楊小武興奮的跳過來搶先將簽撿了起來,裴振亨也不理他,就當現在不過是在逗這少爺開心,他按部就班的對著老君又拜了一拜。
那壁廂楊小武一臉好奇的正在辨認簽上的字,片刻後念念有詞道:“騂馬逍遙任君行,莫愁峻嶺白雲深。雖然他處多勞碌,異日歸家有萬金。”
他雙目炯炯的看向裴振亨,大喜道:“振哥,你快聽聽這簽文的意思,好像是根上上簽吶!”
裴振亨嘴角上翹,“你好像很懂?別把討好竇大哥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在裴振亨看來,廟內香火要旺,僧道會不會揣摩人心很重要。
凡求簽者,多為“祈吉祛兇”這四字而來。掌握了信眾的這種心態,對症下藥,想不旺都不行。
所以,所謂靈驗的寺廟,簽文大多是好話,再不濟也是個模稜兩可走中庸之道的說法。只為讓你愁眉緊鎖的來,開開心心的回去。
而世事也很神奇,當你精神上勝利了,居然諸事頗順。
老話,心態很重要。
“肯定是,你信我。我這就去請師傅解簽,絕對跟我判斷的沒差!”楊小武當即轉身就要走,忽的想起一事,扭頭問:“振哥,你剛剛求的是什麼?事業?家庭?還是諸事平安順遂?”
“沒什麼,你隨便問吧。”
楊小武就徑直去找那道士解簽文了。
很快,裴振亨便隱約聽見那壁廂道士也在問:“求什麼的?”
楊小武說了什麼他沒聽清楚,隻身慢條斯理的從蒲團上站起來,先撫平了弄皺的褲子,這才握著簽筒朝那邊走過去。
便正好聽見那道士在說:“婚姻屬於先苦後甜的格局,雖然剛開始兩人之間會備受考驗,但是不要灰心,也不要有怨念,問題不出在當事人本身。所以只要努力過日子,且安心等待,終究會守得雲開見月明,並有驚喜的。”
他心說,果然都是好話。努力的人百分八十以上都能將日子越過越好,這種命不需要算。
但是,也不知道怎麼的,聽了那道士的話後,胸腔裡那顆漂泊不定多年的心竟有種奇異的安寧。
也許,這真是根上上簽……
不過很快,一股怪異感油然而生。
裴振亨不滿的看向楊小武:“你八卦我的婚姻?”
“哈哈哈……振哥,你不是說問什麼都可以嗎?”
作者有話要說: 裴振亨:滿好呢?
作者:滿好滿好滿好.....出來了啊,你沒看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