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頭。
烏蘭巴託的夜啊,
那麼靜那麼靜,
連風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烏蘭巴託的夜啊,
那麼靜那麼靜,
連雲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流浪異鄉的人兒,
在哪裡?
我的肚子開始痛,
你可知道?
穿越火焰的鳥兒啊,
不要走。
明知今夜瘋掉的,不止一個人。
……
三分鐘後,歌兒再度換了首。它曲調別致,意境悠遠,歌詞更是天高地闊,還似乎訴說了一些複雜而懵懂的人生哲理:
一座高原,一個西藏,
十萬邊疆。
五百山水,三千佛唱,
四封簡訊裡坐著我大雪圍困的悽楚故鄉。
兩扇廟門,六個磨坊,九個遠方,
誰是那第十一位面色潮紅的酥油女王?
然後鷹飛,然後草長,
並且青天在上,心日郎朗。
白犛牛的犄角,究竟為何它又彎又長?
我向天堂,住在你心上,
有三分幸福,有七分迷茫。
……
裴振亨一直微翹著嘴角,默默望著對面自娛自樂的老大哥含笑不語。
竇興國的額角鬢稍已生出了些許灰白的發,額頭上溝壑縱橫,從前微胖的臉頰已經變得清癯,紅潤的臉色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暗沉沒有光澤的枯樹皮。
他黯然的想,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老大哥唱歌了,以至於他差點就忘了,這是一位十分愛唱歌的民間草根歌唱家呢。
他仍然記得兩人剛結識的時候,竇興國深藏不露,他以為對方只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司機。相熟之後,他人其實很健談,是個精明的商人,掌控著一家上市公司的老總。
非常難得的是,竇興國十分看重年輕人,很愛提攜晚輩。也就是因為他,才有了自己的創業成功。
裴振亨決定還是問一問。
斟酌了一下言辭,就問出了口:“大哥,我好像一直都沒有見到嫂子來看你呢。你倆這是鬧矛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