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必要吧,”蘇方回卻道,“我自去陳清一切因果,大理寺會奉公而行。”
他沒有得到她,更不想承她的情誼。
“不,”林鈺的手按在柺杖上,眼中一道冷光,“我想,”她微微一頓,“我們這一次要趁局勢,把令先君子當年為梁王頂罪而死的案子翻過來。”
蘇方回的父親蘇魯越,是曾經的官府織造署採買管事。顯慶二年,蘇魯越因為犯了律法,被抄家沒産、病死牢獄。說他貪腐,卻未在蘇宅搜出銀子。說他因病而死,可他死前明明身體結實沒有疾病。
現在他們知道他貪腐的錢去了哪裡。那些錢用來買通大臣買通河南道守軍買通塞外番邦。
他們也知道他為何而死。
他是為梁王頂罪而死。
蘇方回不是沒有想過若有機會,要為冤死的父親翻案。但是對手是梁王,無異於登天之難。倒是如今,真的是有了個機會在眼前了。
而林鈺思慮的還有一條。
有了蘇魯越的前塵往事,大理寺那邊權衡蘇方回到底是不是逆黨的時候,會多些判斷的憑據。
蘇方回臉上微微動容。
夠了,她為他想到此處,已然夠了。
“那麼,”李律打破沉寂,“你便放寬了心在這裡養傷,墨大夫說你的右手雖然保住了,但是筋脈已傷,以後要想扳動神侯弩,是不可能了。你還要想想,工部那裡是不是該換個接觸機括少的差事。”
說是換個差事,也就是能保住他的官身。
李律向來不承諾什麼,然而言談之間便是暗示了。
說到此處,再拒絕便不通情理了。蘇方回微微點頭,面上雖然幾分疏離,但是總算不是冷冰冰的了。
“等著我啊。”看到他同意,林鈺臉上一抹笑意,“明日我便進宮向陛下請罪。”
請罪,不是請旨。
蘇方回忽然想起來了,林鈺給了二皇子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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