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崖一怔,忙抬頭尋找茶水。
他來這裡也一個時辰了,卻從來沒有想過茶水在何處。
真是關心則亂。
“水在這裡。”驀地一個聲音從殿門口傳來,一身黑衣的李律正站在門口,手裡端著個粉瓷茶盞。
他闊步走到床前,卻並沒有把茶盞遞過去。魏青崖自覺唐突,忙站起來,用枕頭支了林鈺的脊背。
林鈺的身體像軟面條般,坐立不住,斜斜朝著外面倒過來。
李律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接著似是自然而然般,一個胳膊攔住她的肩背,一隻手把茶盞送到她的嘴邊。
林鈺低著頭,咕咚咕咚把茶盞裡的水喝了個幹淨。
剛喝完,便又迷迷糊糊眯著眼睛,睡了過去。
“喝了一夜的水了,”李律把茶盞放在一邊,似乎有些不耐煩,又似乎是講給魏青崖聽,“難道她是戈壁上的沙柳嗎?怎麼澆水都瞬間沒了。”
魏青崖已經整理好情緒,他站在床頭,向肅王拱了拱手。
“有勞王爺照顧鈺兒。”
“她小名是鈺兒嗎?”肅王笑了笑,“晨起林夫人來時,說她小名姝兒。”
魏青崖微微一笑,“小民不知道,林夫人來過這裡嗎?”
“來了,”李律給林鈺掩好薄被,“還跟本王聊了些呢,本王才知道,原來在葉城時,文安縣主曾經拒了跟魏公子的婚事。”
“是的,”魏青崖點頭,“正因為此,後來才結識成了朋友。”
李律點了點頭,卻岔開了話題道:“墨大夫醫術不錯,已經查出文安縣主是中了箭矢上塗抹的毒藥。如今對症下藥,興許很快便好了。”
魏青崖臉上一抹亮色,“小民會轉達給林氏其他人的。”
李律點了點頭,一副要送客的樣子。
魏青崖拱手出去,卻忽的問了一句,“肅王殿下假託婚事為鈺兒脫罪這樣的事,要不要也告訴林伯母呢。畢竟兒女大事,父母是最為緊張的。”
假託婚事。
他是自己肚子裡的蟲子嗎?
還是一個人聰明到一定程度,便可堪比諸葛。
李律抬頭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有敵意有奚落。
“魏公子請便,”他嘴角一抿,“一切以讓長輩安心為好。”
讓長輩安心。
告訴林夫人自己的女兒沒有跟肅王定親,一切都是為了哄騙宮廷。能不能讓她安心?
魏青崖也看了李律一眼。
神情裡有敵意有了然。
繼而他微微一笑,“那便不說。”
說完又看了林鈺一眼,便闊步走了出去。
侍衛上前關上厚重的殿門,聽到肅王在裡面似乎自言自語道:“笑的真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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