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鈺抬腳向前走去,兩人離開小湖,走到一個沒人的巷子裡,魏青崖才微微歉意道:“剛才情急之下推脫,你沒有生氣吧?”
林鈺笑著搖了搖頭。
對魏青崖來說,此時的她是個未出閣的女兒家,身份名節尤為重要。可是對她來說,前世的時候,她的確做過他的妻子。
雖然沒有夫妻之實,可是至她死掉,她也是魏林氏。
魏青崖見她神色如常,放下心來。
“其實,”他見四下無人,才小聲道,“剛才那位,是太子殿下的信使。”說著握著的手張開,裡面是一根細細的銅條。
銅條中空,內裡藏著一張寸寬的紙條。
密密麻麻,用小楷寫了許多名字。
“這是……”林鈺知道魏青崖已經在為太子做事,卻不知道如此小心。
“這是太子懷疑,跟怡貴妃一黨的名單。收到這個,我私下裡查證出來,太子以後用人,也好揣度分寸。”
原來是這樣。
才十二歲的太子殿下,便有如此防人的心機了。
林鈺一時間唏噓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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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門外迎接肅王李律的,不僅僅有輔國公崔尚文和國公夫人,還有回來後沒有來得及見面的太子李昭。
“昭兒急著要見皇叔,可是今日早朝後侄兒領了皇命出宮,沒能見到叔父。聽說叔父要來國公府,便不請自來了。”太子站在肅王身邊,雖然才十二歲,個頭已經到了肅王的肩膀。
可見成年後也會身姿挺拔。
肅王神情肅冷,抬手撫了撫太子的後背,“汴州的事,嚇壞你了吧。”
太子神情一凜,低頭道:“讓皇叔憂心了。”
“不是憂心,”肅王看著他幾分嚴肅道:“是氣惱。”
太子低下頭,小聲道:“侄兒錯了。”
當著臣子的面教訓國之儲君,一旁的輔國公不免神情略微尷尬。
“你去汴州前,已經接到本王的親筆信,信中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不準離開京城。你怎麼不聽呢?”肅王淡淡道。
太子的頭埋的更深了,忽的又抬頭道:“侄兒以為作為東宮太子,不應該畏懼奸佞狂徒。應該想百姓之所想,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肅王一楞,忽的看向一旁肅立的崔尚文,“老師你聽聽,他這慷慨激昂,是不是還不如去江湖上做劍客好了!”言語中雖是不滿,聲音裡卻幾分激賞。
輔國公放下心來,笑著道:“陛下總是說,太子殿下隨了你的性子,我看果真。你當年,不也這麼慷慨激昂過嗎?”
肅王笑了,撫了撫太子的頭,“我當年,哪有這麼傻。”
氣氛融融。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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