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帝又叫道:“你不願意娶便不娶,怎的便要把人家姑娘逼到絕地。前一陣子要不是她,你便要少個侄兒了。”
肅王的聲音忽的小了起來,接著宣武帝的聲音又道:“你竟然敢……別說了,快滾去母後那裡吧。”
高內侍心中一驚,聽得咚的一聲,似乎是宣武帝已經踹了肅王一腳。
他連忙走得離殿門遠了一點,緊接著呼的一聲,殿門被肅王拉開,他氣哼哼的,頭也不回朝外走去。
宣武帝尚在殿內叫道:“真是氣死朕了!”
高內侍臉色煞白。
果然跟之前一樣,每次見面,先是高高興興的,接著就大吵一架。
今晚陛下必然會氣得吃不下飯了。
……
……
肅王李律和宣武帝不歡而散,往興慶宮方向而去。
剛走沒幾步,想起太後必然又要問起林鈺的事情,索性調轉方向,往東市而去。
兩年沒有回來,東市更加熱鬧,不少店鋪都是新近重修加蓋的,看起來高了不少,也華麗了不少。
李律已經在馬車中換過常服,也沒有帶隨從,倒是可以混在百姓中隨意宴飲。不過他對飲食挑揀,走過了一整條街,才看中一家口味偏重一些的食肆。
剛剛進去坐定,便聽到樓上有女孩子悅耳的聲音傳來,“昨日裡沒有送長姐一樣東西,還又貪佔了你這顆鈴鐺。你說到底是金的,還是銅的呢?”
接著傳來林鈺的聲音,“銅的吧,不然那人不會如此大方,走了也沒有要走。”
鈴鐺,銅的。
肅王抬頭看向樓上憑欄而坐的那一對姐妹,想起來了。
他曾經在林鈺脖子上栓了兩顆夜晚示警用的銅鈴。
那是在汴州,林鈺幾次想要殺了自己。他不得已,才綁了她,拴了鈴鐺。
不說都忘記了,應該要過來。
此時那鈴鐺正在一個小女孩嘴裡,她正用力咬了咬,隨即呲牙咧嘴道:“果然是個小氣鬼,送長姐東西,怎地送了個銅的!”
林鈺撇嘴道:“你要是不喜歡,丟掉就好。長姐送你個純金的。不過這東西,純金的不夠響亮。”
那小女孩皺了皺眉,“長姐,我戴上這個,是不是有點像富貴人家貓狗脖子上的?還是丟掉好了。”
說完便抬手往樓下擲去。
李律聽到這裡,心中已經有些生氣。
怎麼是他送的了?他就是當拴貓狗一般拴住她的,怎地現在還被貶損成小氣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