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鈺恨恨看了他一眼,把吃魚的速度放慢了一些。
吃完了魚,看見肅王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她輕輕往遠處走了幾步,他似乎沒有什麼反應。
林鈺想了想,還是回到船板上去。
微風低拂,河岸邊幾聲鳥鳴,倒真是可以休憩的好地方。
林鈺低頭看了看肅王。
他像是真的睡著了,呼吸均勻,身體舒展。被墨色衣袍包裹的身體出了些汗,額頭上微微有些亮光。
她蹲下來調整好姿勢。
雙手仍然被綁著,不過沒有關系。她的手心裡,藏著一根魚刺。
鯉魚的魚刺,不是太粗。但是被她上船時隨意在汙泥裡戳了幾下,如果正紮在脖子上,恐怕不太好癒合。
指不定,幾日後傷口引起高熱,人便死掉了。
一國王侯,擅離駐地,結果無聲無息,死在汴州城外。
不過他因為不會立時便死掉,肯定會一氣之下打自己一頓,打得狠了,自己死掉也是有可能的。
那麼,到底要不要殺了肅王,從此一了百了再也不用擔心他叛亂呢。
林鈺眉頭微蹙,魚骨刺在手心輕輕劃過,下不定主意。
“怎麼?”肅王忽的張了張嘴,林鈺一驚,險些蹲坐在地上。
他的眼睛微微露出一道縫,用手擋住頭頂的陽光,淡淡道:“要一起睡嗎?”
要……一起睡嗎?
林鈺往後迅速挪了幾步,直挪到船尾,險些摔下去。
哎,殺了他什麼的,還是得從長計議。
只希望崔澤那個笨蛋,能想出好辦法來。
……
……
“還能想什麼辦法?”蘇方回把崔澤抵在帳篷內的柱子上,一把奪過他手裡的鞭子,“去搜!去查!去殺人!你一個輔國公府世子,還沒有這點能耐嗎?何況眼下禁軍五萬盡在掌握,足以把汴州翻過來!”
事實上,因為出了襲擊太子的事,諜報已經下發各州府。要不了多久,河南道節度使便會帶領大軍親至。
到時候,便不只是五萬兵馬了。
“你沖我撒什麼氣!”崔澤在蘇方回胳膊下掙了掙,“她還不是要去找你,才走失的。”
蘇方回聞言一怔,松開箍住崔澤的胳膊,恨恨道:“她去找我,你便只守著太子嗎?在你眼裡,是不是隻有他才是重要的!”
“說的什麼話!”崔澤氣急,抽刀砍掉一個桌角,“在本爺眼裡,好人都很重要!”
兩人都氣鼓鼓的,陰寒著臉,再不說話。
過了少刻,蘇方回突然大踏步往外走,邊走邊道:“你護著你眼裡的好人吧,我去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