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對這個新東家是又佩服又尊重,早就忘了她只是個十幾歲的女娃。
這十幾日發生的事情,現在想起來他的頭還是蒙的。
似乎已經過了半輩子那麼長。
先是裁減人手,教授蘇繡手藝。又高價買貨,把鋪子裡塞滿了綢緞。後來改制半成品新衣,竟然就等來了宮廷採選妃嬪。
這一步一步的,是早有籌謀嗎?
這一樁樁宮廷秘辛,被她這麼輕描淡寫說出來,自己的血液都似乎流快了些。
都城有人脈嗎,不然那些訊息從何而來。
若林老爺在世,該放心了。
無論是如何,他都決定緊跟東家的步子。
有令即行。
不多時林鈺看完名冊,神情似乎有些懊惱。
陳掌櫃又開口道:“沒找到嗎?”
林鈺點了點頭道:“有一個人沒來。”
“是東家認識的哪家小姐嗎?東家吩咐一聲,我安排裁縫親自上門便是。”
林鈺搖了搖頭,臉上略微流露出失望的神情,旋即又是一笑道:“雖然事在人為,有時候也得看老天爺願不願意給個公道。”
陳管事聽不懂,只點頭。
林鈺站起來,搖了搖頭似乎要揮走什麼不快的情緒。過了半刻,忽的取下芳桐手裡的披風,笑道:“管它呢,先回家吃飯。”
陳管事跟著笑了。
你看,做著這樣大手筆的生意,還是個孩子模樣。
外面暮色將至,是該吃飯了。
林鈺帶著芳桐從二樓的包房蹬蹬而下,早有護衛跟著走下來。門口的店夥計恭敬施禮,開啟了厚重的隔風門簾。
林鈺的身形忽的一停,旋即又緩步踱出,臉上露出喜悅的神情。
“芳桐,下雪了啊。”
……
……
“是初雪啊。”
白色的狐裘在披風的周邊鑲了一圈,襯得公子的臉色越發白了。
是該吃藥了。
小蘇想著,上前替公子圍上帽兜。
魏青崖抬手擋住了小蘇的手,“這只是雪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