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回去。”魏書堯忙不疊地說:“並且以後絕對不會再送來。”
“我父親卻因此事重病而去。”
“我再賠三千兩,哦不!五千兩!”魏書堯咬著牙說道。
林鈺點頭。
魏書堯默然片刻,問:“那常彪子……”
“也該讓他躺下休息一下了。”林鈺頷首。
魏書堯卻仍舊緊張:“那信……”
“自然是跟借據一樣,投火裡燒掉。”林鈺一臉認真。
魏書堯肩膀垮下來,籲了口氣,然後從懷裡拿出銀票,恭恭敬敬呈給林鈺。
林鈺接過銀票,看了一眼,神情和暖稍許。
“其實,”他抬腳就往外走,路過林鈺的時候站住說道:“你原本可以要挾我更多。卻只是要悔婚,並要了些補償嗎?”
林鈺沒有看她,目光投向窗外搖曳的樹影,淡淡地說:“我不想嫁給魏青崖。”
“哦,”魏書堯緊走兩步,又扭頭道:“可是我聽陳媒人說,葉城的姑娘,都上趕著要嫁給我弟弟。看來是虛言了。”他的臉上浮現一絲促狹的笑,又道:“我要看到常彪子的屍首。”
不再說話,推開門出去了。
門外響起魏書堯跟林夫人謝安告退的聲音。接著,是三十幾名僕從混亂湧出林府的聲音。
林鈺吐了口氣,緩緩坐下來。
她當然知道,魏二公子人品俱佳,乃良婿佳人。
這個良婿佳人,她已經嫁過一次了。
可是新婚之夜,他便身中劇毒,躺在床上半年有餘。
待他醒來,第一件事是去往國都,把困在牢裡被誣陷殺夫待斬的妻子救出來。
此後琴瑟和鳴他們倒也安寧,只是因為臥病半年,魏家的産業全數落入魏書堯之手。
翩翩公子卻身子癱瘓,發音受阻,才學無法施展之下,輪椅之上與她困居內宅,兩年有餘。
她以為日子就這麼過下去了,只要活著,即使身處險境,也能尋到蜜糖品嘗。
可是卻沒想到,她連茍延殘喘,都難以實現。
烽火狼煙中,葉城被破,慘遭屠城。
那日她擁著妹妹投湖,醒來後身體似乎被湖水冰凍住了。抬眼見外面白麻圍廊,哭聲一片,以為自己靈魂出竅,在參加自己的葬禮。
走出去,卻發現是在給父親做三月祭。
原來自己投湖未死,卻回到了三年前父親的三月祭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