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珺撕下一條白帛,替趙瀲纏在小腿上,他自幼隨山秋暝學習醫術,一般蛇毒他曉得如何控制,見傷口顏色並未轉深,便曉得是條毒性不烈的蛇,知道趙瀲沒事了,才鬆了口氣。
他走到小丫頭跟前蹲下來,“上來。”
趙瀲生怕自己小命不保,可憐巴巴將眼淚抹了,爬上了他的背。
謝珺愛騙人,她打定主意,等下他說什麼,她便反著聽。
結果他說,“毒不礙事,死不了人。”
嚇得趙瀲“哇”地又哭了,鼻涕眼淚一把抹在他的雪袍上。
“……”
謝珺皺著眉,將她不安分扭動的小屁股一拍,“我勸你還是安分點兒,要是再鬧,毒素竄入身體就真要命了。”
趙瀲委屈巴巴,被他兇神惡煞地一喝,便乖巧了,皮實了。中了蛇毒之後,趙瀲確實有點暈乎乎的,人一安靜下來便格外易犯困,她眼前昏黑起來,山路顛簸,趙瀲顫顫巍巍的目光緩緩上揚,正好看到他耳後隱匿在細碎絨發間的硃砂痣,像一朵小小的火焰,燙得人心裡溫暖。
真是段甜美的記憶。
趙瀲舔了舔嘴唇,笑吟吟地抱緊了懷裡的人。時過境遷,她也可以肆無忌憚地寵著人了,她學會了勇敢,再不會被他嚇哭。
“莞莞。”
君瑕睜開眼眸,帶著初晨初醒的惺忪,困惑地看了她一眼,隱約想到今日是有什麼大事。
趙瀲忙撲上來,問他眼睛,一如既往問完眼睛再問耳朵,一路問下去,但都沒事,她才稍稍安心。
君瑕為她的急促不安莞爾。
這幾日他是失去了觸覺,但趙瀲恐怕發覺不了,也問不到。
“沒事,”他抓住趙瀲作亂不休的兩隻手指,心領神會地微笑,“便宜佔夠了?我記得今日太後又設了宴。”
“太後與皇上一同設宴來款待衛聶。”趙瀲皺了皺眉,被他取笑之後,仍是沒能停止佔便宜,抽出手指在他勁而瘦的窄腰,沿著那緊實光滑的肌理,輕輕掐了一把,在他蹙眉之後,她擺出困惑純潔的小臉,看得君瑕直扶額。
趙瀲揚唇,“我們也被邀請了,聽說那個衛聶定要見我一面,你說,要不要將面貌畫醜一些,畫得貌若無鹽,將他嚇跑?”
“都是軍營裡出身的,什麼樣的女羅剎不曾見過。”君瑕笑道,“更何況夫人名揚在外,與傳聞不符他自然也能猜到你做了手腳。再者——”
“唔?”
趙瀲又純潔無辜地沿著他的小腹往下掐了一把。
君瑕輕“嘶”一聲,咬住了趙瀲的耳垂,“別亂動,莞莞。”
他隱忍的聲兒教趙瀲心中大樂,“想了?”
從新婚之夜後近乎一個月沒敦倫,趙瀲也很想,可惜葛太醫讓他注意點兒不能大動,趙瀲雖然委屈卻也只能剋制。
趙瀲見他俊臉泛紅,目光扭向別處,便知道撩撥動了,她想著吃齋日久總要開葷的,便恬不知恥地小聲道:“那你不動,我自己來便可,眼下天色還早,外頭也沒人,放心不礙事兒的。”
正經夫妻恩愛,被她這語氣說得像偷歡。
終究還是敵不過趙瀲的厚顏無恥,他率先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