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於濟楚抓獲了一個硬骨頭的刺客, 趙瀲親眼見到燒得滾燙,戳入水中能刺啦濺起一波白霧的烙鐵, 就擱在他眼前了, 那人雖然害怕,但脾氣卻硬得很, 始終不肯招,也不知道拿了別人什麼好處。
巡禦司的審死堂, 顧名思義, 審死不審活,能押到這裡上刑的, 大多都是黑道上吃得開, 身犯死罪的。趙瀲慶幸自己發現得早, 從虎口下救出了君瑕, 不然,他們家先生那麼弱質彬彬的,即便不上刑具, 也嚇破膽了。
於濟楚審問不出什麼,趙瀲幹脆抽出了匕首,“不然,本公主就閹了你?”
“不不!”那人瞳孔一縮, 鎖著四肢的鐵鏈子嘩啦亂響, 漆黑無光的密牢裡,實在太適合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刺客也是有人身尊嚴的, “你敢來,我咬舌自盡!”
趙瀲一怔,“這麼有原則?”
刺客緊繃的心絃鬆了下來,嘴裡卻仍然罵罵咧咧的,“媽的,這世上最討厭的就是小白臉子和女人!”
趙瀲收緊了外罩的海棠色宮綃長鬥篷,火星子一吐,將她白皙的肌膚映得如脂如蜜。她扭頭轉向沉默地夾著火鉗的於濟楚,於濟楚皺眉道:“他已招認,那天用連弩傷他的人,是個年輕男人。”
趙瀲是不知道於濟楚對她還有什麼心思,只是他偷偷向太後說了些什麼,弄得太後對君瑕現在大是防備,趙瀲不肯信,也不想追究那人到底是誰。她將匕首還入刀鞘,綁在手腕上,淡聲道:“老兄,其實你不肯招認,我也知道,你的刀法來自江湖,不是世家豢養的打手,而是被僱來的,也有可能是受到了威脅,讓你不但要聽從他們號令,還不能洩露秘密,是不是?”
映著嗶剝的鮮豔火色,她回眸一笑,描著遠山眉,點著鳳凰鈿,從裡到外都透著一個嬌豔與聰穎,刺客亂糟糟的頭發遮落下來,將他顫抖幹裂的嘴唇掩住了,心神不寧地手腕動了下,趙瀲一看,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於大人抓到你那天,你那兩個同伴就想殺死你了,只是於大人的箭太快,他們來不及對不對。如此有素的殺手,怎麼會甘心做拍花子這麼不爭氣的活兒?他們和你一樣,都是受到了威脅,不得不為權貴賣命,是不是?”
這一回,他的腳鏈子動了下。
於濟楚在趙瀲背後看著,覺得眼前的公主,好像又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公主了。
趙瀲又碰了碰手腕上的匕首,“新河瞿家的瞿唐,正好與我是……故交。他還正好有這個斷袖之癖。”
“根本就不是一家,是好多家!”
刺客歇斯底裡一吼,整間密牢都死寂了。
於濟楚一抬頭,略有驚訝,沒想到趙瀲真問出來了這麼關鍵一條線索。
趙瀲並不急著乘勝追擊,反倒見刺客懊惱後悔,恨不得自裁謝罪這副模樣,腳尖往地上碰了碰,她勾起了紅唇,“我踩到你痛腳了?其實不用說,我也知道是很多家,可是我沒想到,瞿家除了瞿唐之外,荒唐的還不止一個人。”
她當街打了瞿唐,才知道自己眼光不好,挑中一個沒擔當、沒骨氣倒會拈花惹草的軟蛋,是以瞿唐雖愛男色,城中有少年失蹤案,趙瀲沒有懷疑過他。但也許瞿家還有別的什麼人,在潛移默化影響著瞿唐,趙瀲收好了匕首,食指摩挲過刺客右手腕上的鐵鏈,“被綁了一天一夜了,不好受對不對,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給你松一條鐵鏈。”
她用左手扯了一把鏈子,微笑道:“審死堂的刑具就是和別處不同,你看,你的手腕磨出血了。聽說這鐵環內側有寸長的鋼針,紮得疼不疼?”
被她溫柔地一關懷,刺客只覺得有什麼地方麻麻的,滋味怪異,說不上來。
“你想想,你已經落網了,他們肯定覺得,你已經將能賣的訊息都賣了,這樣他們拿著能夠威脅你的‘把柄’,眼下已經沒有價值了。”
趙瀲也不知道哪兒學來的一套攻心,於濟楚的黑眸漸漸沉了下去。
刺客猛地將垂在胸口的頭顱拔起來,本來就火亮的瞳孔睜得更大,“不。”
“這樣,”趙瀲伸指彈了下玄鐵鑄的鎖鏈,“你就告訴我一件事,你和你的幾個幫手,都是同一家僱來的麼,他們為誰效力?”
刺客用舌頭抵住了上顎,嘴裡發苦,眼裡血絲充盈,趙瀲看著還有點發憷,抽開手背到了身後。刺客扭頭看向她,“是有四家,但我是為瞿家效力的,他們我不知道。還有,他們四家在汴梁有一個地下場,這裡養著很多死士,關押著新採來的幼童,他們用……各種方法訓練他們,給他們開.苞,死了的隨意扔了,沒死的,玩膩了就遠送到遼國去,給那邊的人繼續玩,而且這幾年遼國的胃口越來越大了。”
一聽到“遼國”,趙瀲忽然想到,當初瞿家要發落柳黛,也是說送遼國。這手筆,不用猜測,瞿家一定有參與。
於濟楚提著劍奔上前幾步,“遼國?你是說,他們同遼人也有生意?”
遼國地處北方,與大周向來是水火不容,但大周如今重文采抑武功,世家子花拳繡腿,以孱弱病態為美,雖富庶,但兵不強馬不壯,連年與遼國打仗,但九敗一勝,大周都要賠償遼國各種條約,供奉絲綢、瓷器。
太後為遼周之間的戰事,一個月頭疼三回,她要是知道這群人跟遼國有交易,這地下場的老巢肯定端了。不這麼做也不行,將來趙清即位,遲早是還天下一個太平的趙氏王朝的。
刺客被蘸了鹽水的皮鞭打得傷痕累累,被吊著一天一夜,又被嚴刑拷問,方才情緒激動,一口血哽在喉嚨裡,被趙瀲盤問下來,撐不到說下句話,人的頭顱就狠狠往下一低,人事不省了。
於濟楚瞥了眼趙瀲,趙瀲聳肩,“我幫你問話,剩下的,副指揮使大人應該不用我教你怎麼做吧。”
於濟楚點頭,欲言又止。
趙瀲道:“於大人是朝廷的肱骨之臣,知道輕重厲害,遼國虎視眈眈,轉眼又要南下,於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