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鐵定比你現在還好過,到時候咱們生七個八個的孩兒,男娃就送去學武掙功名,女娃就送去學堂讀書……”
“去去去,胡說八道什麼呢,同你說正經的呢!”
“咋啦,生孩子就不正經了?”少年故意在她耳朵旁說話,他發現了,她的耳朵是最容易紅的。
果然,少女的小耳朵已經紅成櫻桃了,少年又咽口水,忍住想要咬一口的沖動,只心不在焉問她:“乖迎兒喜歡吃櫻桃麼?”
“喜歡啊,紅豔豔的小果兒,酸酸甜甜的,只這幾日還未熟哩,怕是花都還未敗……”剩下的話她說不下去了,因為她感覺自己的耳朵被什麼溫熱的東西包裹住了。
少年用牙尖輕輕咬了一小口那覬覦已久的“櫻桃”。
迎兒身子就輕微的抖了抖,像有什麼從被咬之處,迅速蔓延到全身,心口“砰砰砰”的震得她胸口也跟著起伏不定,只來得及哀求:“你……別……難受。”
少年卻充耳不聞,繼續用舌.尖使壞的掃了掃,含糊不清的問:“是哪種難受?”他記得營裡有人說過,若女子舒服了,她們不會說“舒服”,只會說“難受”……
真是口是心非的呢!
鄆哥兒又輕輕掃了一下,故意哈了一口熱氣,這可不得了,迎兒覺著自己不止心口直跳,連腿都開始發軟了,手也不聽使喚,她想要使勁推他的,但才抬起來就變成有氣無力的“撓癢癢”了,最後居然下意識的抱緊了他……
少年心頭一喜,正心猿意馬呢,突然,院子裡有人道:“喬家鄆哥兒可在?”
兩人被嚇得一動不敢動,也不敢出聲,只聽著那人道:“喬鄆哥在不?蝴蝶巷張小閑哥哥找你哩!”
鄆哥兒這才想起來,自從他去了濟南府,每回回來都來去匆匆,若非昨日喜宴上遇見他們,他都半年多沒見過圓社兒們了。
他深吸一口氣,低聲罵了句“遲早得嚇出毛病來”,趕緊理了理衣裳,隔著門回話:“你先回去,我午後去蝴蝶巷尋他們。”
聽著腳步聲遠去了,兩人才松開,迎兒罵了句“活該”,不給他繼續胡來的機會,連簸箕也不要了,撒丫子就往隔壁跑去。
“丫頭咋去了這半日,還以為你出去玩了呢,來仙兒家也送一點去,反正咱們也吃不完。”翠蓮又遞了一簸箕肉幹過來。
迎兒紅著臉,心道她娘真會做事,要沒她在,他們叔侄三人還真是想不起來這茬,但人家來仙兒每回有啥好東西都會念著她哩……罪過罪過。
她藉著這由頭躲到來仙兒家不說。且說喬老爹,得了自家兒子委託,待武大兩口子回了門後,挑了個武松也在家的日子,將兒子的意思提了提。
武大哈哈一笑,道:“怪道瞧著他們倆比旁人要玩得好些,原是本就投緣的。”
翠蓮:……
武松:……
這種時候女方家不都該矜持點麼?他倒好,大咧咧就說閨女同人家投緣,若遇上嘴上不把門的,還不知得議論成什麼樣呢。
不過好在喬老爹也是個實在人,及時補救道:“是哩,我瞧著兩個都是好孩子,俺家小子也十八了,過了端午就十九了,就舔著臉來問問你們想法……迎兒是個能耐的,俺家小子現在是配不上她,但聽說總兵那頭已經應下了,待他再歷練兩年,到時候給他謀個一官半職的,辦親事也體面些。”
翠蓮聽他如此“貶低”自家兒子,不過是為了讓武家有臺階下而已,就笑道:“喬大哥說哪裡話,咱們眼睛裡瞧著,鄆哥兒也是個難得的好孩子呢。”
武松也道:“是是,兩個都是好的,只是迎兒主意大,這事還得問過她才行,俺們先把大哥的話放心裡了,問了她再說。”不說答應,也不說不應。
待喬老爹一走,武松就道:“大哥別忙著應下這事,咱們家迎兒有成算,他們家那小子到底有沒有出息現在還說不定呢,過兩年再說不遲。”
翠蓮也跟著點頭,只要是有心結親的,都等得起。
“這……都當上校尉了,得多出息了啊,怕是……鐵定能當官兒了,俺也怕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武大終究見識有限,以為一個最末流的散官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翠蓮見武松臉色不好,忙拉了相公一把,勸道:“相公也別心急,咱們迎兒這樣的好閨女不愁嫁。況且,旁的道理我不懂,但傷仲永卻是曉得的,多少孩子小時候看著聰明伶俐,沒兩年就學壞了的多的是……不能現在看著他家小子好,就肯定他以後也會好。再說了,咱們得看看他待迎兒到底好是不好,年輕人心性不堅,過幾日變個主意,他又在濟南府,見的世面廣,難保他……”
又問武松道:“二叔覺著可是這道理?”
武松點點頭,也勸起哥哥來:“迎兒吃了恁多苦,就該讓她多在家呆兩年才是,他家小子年紀大,那是他家的事。”
武大這才跟著說“是”。
喬鄆哥不知道,他本來想早一點定下來的親事,就被翠蓮和武松給“攪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