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丫頭也有被自己收拾得叫“好哥哥”的時候,該多好啊!就像現在這樣,含羞帶怯,眸裡含了水光,輕輕的喚他,他可以考慮考慮要不要饒過她……
嗯,鄆哥兒心猿意馬起來。
可憐迎兒被他箍得死緊,也不知是他身上太熱烘烘了,還是羞臊的,她的臉紅得不像話。
雖然沒點燈,但前窗窗戶紙糊得薄薄一層,鄆哥兒藉著月光看見她……脖子也紅了。
恰巧她今日穿的襦裙還未換,那領口微微低了些,掙紮間,鄆哥兒有種她衣裳就要落下去的錯覺……與奢望。
鄆哥兒嚥了口口水,故意問:“你臉咋恁紅?”
迎兒不防被他戳破,愣了愣,才道:“熱死了,你快放開我,你這身臭汗,害我待會兒還得洗澡!”
寂靜的夜裡,鄆哥兒又咽了口唾沫,手上愈發用了點勁,將她往自己身上按,彷彿再多湊近一點,再多一點,一點點,他就能舒服極了似的。
腰間卻下意識的蹭了蹭。
迎兒正掙紮的身子,一瞬間就僵住……那是……她前世婚後痛苦的源頭。那種痛,並非單純的身體被硬生生劈成兩半的痛苦,還有心靈上的煎熬與苦楚。幾乎每一晚,她都是含淚忍過去的,有時痛到極致就迷迷糊糊昏死過去,繼而又會迷迷糊糊痛醒過來。
到了後來,那男人就罵她是條死魚,罵她不如娼.妓,與其娶了她,不如去外頭包個粉頭……當然,他也包過的。
被羞辱到極致時,她也曾試著反抗過,不過沒有一次不被打得遍體鱗傷,翌日還得照常為他家做牛做馬,若稍表現出不適來,婆婆就會罵她沒本事,在房裡栓不住男人。
再後來,“感謝”韃子打下來,他們開始逃難了,過上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日子,男人再沒心思折騰她,她終於得了幾日的輕松。
那種痛楚似是烙在心間一般,雖已時隔三年,迎兒還是害怕得打了個冷顫。
鄆哥兒見她發抖,忙收了旖旎心思,問道:“可是覺著冷了?你剛從炕上下來,吹了冷風會著涼的……我抱抱你就不冷了!”說著趁機愈發用力抱緊她。
迎兒抖得愈發厲害了,想要說兩句話,那牙齒卻抖得咯吱咯吱響,語不成調。
鄆哥兒以為她是害怕了,又無師自通的拍著她後背,輕聲安慰道:“不怕不怕,我不會對你咋的……”
迎兒害怕極了,一會兒熱一會兒冷的,不斷告訴自己:他是鄆哥兒,是待她極好的鄆哥兒,是對她言聽計從的哥哥……終於忍住腳下顫抖,卯足了勁,給他腳面上踩了一腳,痛得他“啊”的驚呼一聲,忙放開手去:“謀殺親哥啊你,把我踩壞了以後吃虧的還是你。”
迎兒跳開兩步去,深呼吸了兩口,那股害怕才稍稍平靜下來。
鄆哥兒見她不似平日的伶牙俐齒,漸漸覺出不對勁來,試探著問道:“咋啦?嚇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有時候……身邊別人都說……夜深人靜……總會……”沒句整話,一面吞吞吐吐,一面抓耳撓腮。
蒼天吶,這種事情讓他怎麼解釋啊?
少女還是不出聲,他又小心翼翼問:“就……就是這個意思……你聽懂了沒啊?”
迎兒不出聲,她心口仍覺著悶悶的難受,出的汗一冷將下來,黏膩在背上,她只想馬上洗個澡去。
“你回去罷。”
夜裡,少年聽得出來她的聲音不一樣了。似乎前面都還風和日麗陽春三月呢,現在就夾了雪粒子,颳得他耳朵難受,心裡也不痛快。
“你咋啦?”
室內寂靜:……
“真……生氣啦?”
依然寂靜:……
“迎兒別這樣可好?我給你賠罪,我……我鬼迷心竅,我不是東西!”說著就朝她走過去,在被她甩開之前先拉住她的袖子。
沒有再被碰到身體,迎兒就沒有先前的害怕與抗拒了,只嘗試著甩了兩下袖子,見甩不脫也就罷了。
“乖迎兒,是我不好,你別氣了可好?”鄆哥兒輕輕搖晃著她的袖子,像只可憐的哈巴狗,眼巴巴望著主人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