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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迎兒又是三更天就醒來,躺床上眼睜睜直到天色微亮才起身,狗兒正在院裡伺候驢子。迎兒燒水與武大洗漱, 又熱了幾個炊餅吃過。
將要出門, 姚二郎一家同姚翠蓮也來了,姚家三個小子來了正好, 在眾人嘴角抽搐的無奈裡,迎兒將昨日租來的擔架抬出來, 推著他爹躺上去, 支使著幾個男子漢抬起來就往縣衙前去。
武大郎犟不過她, 全程只過意不去的用袖子將臉藏起來,姚家幾小子想笑又不敢笑。
時辰選的巧,正趕上街上吃早飯的, 買早菜的,學堂進學的……人挺多,見武大被擔架抬著,傷重得“抬不起頭來”, 都動了惻隱之心。
有心善的就問:“武大兄弟打哪兒去?”
武大郎羞臊得抬不起頭來。
迎兒替他答道:“家裡沒錢,吃不上藥了,俺們去找縣老爹做主!”
旁人就不敢再問了, 誰都知道那日的事,皆以為她要去告西門慶,一副“這孩子真傻”的表情看著她。不過想是這般想,腳下卻不自覺的跟了去, 能有免費的熱鬧瞧,誰不願意?
迎兒也不介意,要的就是人盡皆知才好呢!
眾人方到縣前大街上,見楊宗保與孟玉良已經侯著了。迎兒雖不識字,還是接過兩張狀子“看”過,總覺著要過了自己的眼睛才放心。
來到衙門前,她先去一面繪了青面獠牙猛獸的大鼓前,深吸一口氣,“咚咚咚”的擊打了三下。
棒槌方歇,就有個皂隸吆喝著出來,見門口男女老幼站了不少,大聲喝問:“何人無端擊鼓?驚擾聽聞,先吃俺們十個殺威棒!”
果然,有膽小的吃瓜群眾就縮了縮脖子。
迎兒可不怕,她身旁就站著以後鼎鼎有名的“孟刀筆”,身上又有功名,就是對著縣老爹亦不消下跪的……說不定以前的官職比縣老爹還大哩!誰跪誰還不好說呢!
“民女武氏迎兒,代父鳴冤!懇請縣老爹替俺們做主!”
皂隸又喝:“狀紙何在?且呈上來。”
孟玉良這才將“七出之盜竊”的狀紙遞過去。眾人目光追隨著皂隸,見他遞了進去,都鴉雀無聲的侯著,看著武家父女倆的眼光頗為詫異,沒想到他們果然是正正經經請了訟師寫過狀子的。
果然,這頭眾人等了半晌無人出來傳話,而角門處卻偷跑出去個小廝。迎兒冷笑,這是去給西門慶通風報信呢!現在的他無官無職,不過是個土財主罷了,都能打通這層關系,若再任由著他勢大,那哪還有他們的活路?
終於,眼見著日頭已經升高,裡頭才開了大門,才有皂隸依次傳話下來:“何人擊鼓,帶上堂來!”
幾人忙又抬起武大郎,跟著迎兒進去。
驚堂木一拍,迎兒忙跪下,武大郎則繼續裝“傷重病危”躺擔架上。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民女武氏迎兒……”報上姓名、籍貫、祖父和父親名諱,現住何處一串的說下來,迎兒居然也大氣不帶喘的。
雖已遞過狀紙,縣令仍問:“狀告何人?事由為何?證人證物何在?”
迎兒這才起身,來到堂下左側原告石上跪下,道:“民女代父武植狀告人婦潘氏,因其自七月初三未經武植同意,擅自離家至今已九日未歸,竊盡家財一百零七兩,致父親臥病在床,無錢請醫延藥,現已病入膏肓。故告其七出之盜竊,懇請大人判武植休妻。”
眾人一聽“一百零七兩”,俱被唬了一跳,在尋常市井小戶這可是巨財了!沒想到武家還真掙到錢了啊!可惜掙到亦無用,他有沒有命花還另說呢……想到此處,愈發想要見見潘氏了,好像若真能聽她親口承認盜竊了這麼筆鉅款,大家都會松一口氣似的。
縣令也有些好奇,問:“被告者潘氏何在?”
迎兒忙道:“至今已九日未見其人,其姊妹及母親處皆已尋過,未見其人。”
眾人早就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了——“這還用說,自然是大宅子裡享福去咯!”“他們哪敢去大宅子裡尋人?”“嘖嘖嘖,也是可憐見的,一輩子的積蓄都被拐走了!”
縣令“啪”一聲驚堂木響,堂下圍觀者靜下來,道:“大膽,無被告者在場,簡直糊塗!”
迎兒心內冷笑,糊塗?他才糊塗呢!前世的李達天做的糊塗事還少嗎?這知縣、縣丞、主簿、典史,上上下下都是與西門慶有首尾,她二叔即使拉了喬鄆哥來作證,卻以她爹屍身已被驗屍官何九燒了為由,被衙裡撤了案子。
案子被撤,武松氣怒難平,一不做二不休想要直接向西門慶尋仇,哪知沖動之下找錯了人,誤將皂隸李外傳打死,立時就被李達天收監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