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
“後來我才知道哪是做保鏢,馬哥幫我聯系一個高人治病。這家夥很有學問,博古通今,溫文爾雅,很多道理都是信手拈來。生命的價值,意義等等,當時那年代,能說這一套套的人有,但是很少有他那麼服人的,有些道理他會讓你自己悟。年齡不算大,四十歲左右,大我不過七八歲,我和馬局是同年。”
蘇誠好奇問:“這高人是誰?”
“你肯定認識,華氏集團董事長,華良。”
華良?蘇誠輕吸口冷氣……臥槽,自己得重新審視下……不太對,華良也接觸過幾次,但是絕對不是吊死鬼打電話那性格,即使故意掩飾,也不應該會達到那樣效果。不過,怎麼就沒聽說馬局和華良有任何關系呢?這件事得回去問左羅,蘇誠是沒聽說。
蘇誠配合道:“華良?知道。華氏集團,傢俱為主,現在拓寬到能源,物流,網購,網路,房地産,海運等各行各業,可以說華氏集團現在算是a市前五名的大集團。”
孫軍和蘇誠碰杯,喝酒道:“我當華良一個月保鏢,就回七組了,內心愧疚很難消除,好在對我精神沒什麼影響。”
蘇誠道:“哦,這麼算來,當時也快組建z部門,所以你才不加入?”z部門成立十年,前面是以刑警隊重案組為班底,馬局掛帥z7組長,五年後升職為副局,劉默接任z7組長。
“我不去z7和這件事關系不是很大。”孫軍似乎不太想提這個話題。
奇怪,重案七組五虎中,一人殉職,一位是孫軍,一位現在是派出所副所長的劉冉,有腳印追蹤王美稱的那位,因為追兇時候重傷殘疾,z7成立前就內退了。還有一位技術員,現在是本地某網路公司老總。組建z7只有馬局一個老頭,其他都是年輕人。五年內馬局提拔的年輕人中,劉默,左羅兩人外,一人因為妻子工作原因調動,劉默死後,一人調崗到看守所擔任職務,一人考核檢察官透過,已經轉崗。反過來,z7一直靠幾名組長支撐。為什麼馬局當時不留劉冉和孫軍呢?
蘇誠道:“是不是想進步?”
“進步?在a市進步有屁用。”孫軍笑了:“局長又怎樣?拿的薪水比我高不到幾塊錢,被內務局盯的半夜會做噩夢。”
孫軍拿起酒杯,看酒杯內紅酒,停頓了好一會:“道不同,不相為謀。”
道不同?蘇誠一臉納悶,不是裝的,就是很納悶。之前孫軍就說,他的興趣是破案,但是不願意去z7,已經很矛盾了。
孫軍一笑:“不說這些,我很高興z7萎了這麼多年,終於開始出風頭了,再看看你們,能看見我們當時的影子。方淩對吧?和劉冉很像。宋凱,和我們當時一名留洋的技術員很像,這家夥油頭滑腦,但是對力學,物理學,還有各種技術鑒定方式絕對是行家。不過,左羅像我,你像馬哥。”
“我?”
“不是說領導力,馬哥在我們看來有點高人的味道,經常破案走到死衚衕,他一句話能點醒我們。”
蘇誠笑:“看來孫隊對現在z7很關注。”
“必須關注,我的青春由你們延續。你可能不知道,劉默去世後,我申請過z7組長的職位,我和劉冉談了,把內退小子拉上,我們幾個老家夥再輝煌一把。”孫軍道:“當然,我們老了,生活很穩定,環境熟悉舒適,有點安逸了,也就一時興頭。蘇誠,我和你說,重案七組當時真的非常威風,我們甚至還出國協助偵破a市人在國外遇害案,人生地不熟,劉冉在澳大利亞沙漠追兇32小時,最後緝拿兇手,轟動澳洲的華人界。輝煌過……”
蘇誠道:“聽起來就因為組建z7,所以……”
“不,最後一兩年,我們已經感覺到差距了。就拿留洋那小子來說吧,結婚,生子,懶得學了,沒激情了,我們學習慾望很低。你看這十幾年來的刑偵發展,世紀初最主要就是指紋,dna這東西全國只有幾家能鑒定,而且排很久的隊。現在呢?不說dna了,林遠縣有很多能進入自動面部抓拍識別的機器,我們原來現場發現一塊泥土,要送大學研究所去化驗其中成份,現在質譜儀刷刷,單子打出來了。”
蘇誠道:“我還是不理解,為什麼你們沒去z7,如果你們去了,現在就是z1,你們只需要領導,有刑偵經驗就行,其他技術上的東西由下屬去處理就好。你們的作風,你們的意志是年輕人沒有的。”
蘇誠又把這話題轉回來了,孫軍又帶上幾分憂愁,又想說點什麼,又顧慮什麼,好久之後道:“怎麼說呢?我覺得刑警,工作就是破案,不要多幹其他的事。當然馬哥能力不僅在破案上,其他能力也很出眾。也許就是道不同吧……”
蘇誠試探問:“馬局想要的是忠誠,你們給不了?”
孫軍眉頭一皺:“蘇誠,我感覺今天這酒味道不對。”
“哪不對?”
“方淩肚子痛開始就不對。”孫軍道:“去寂靜山莊時候方淩肚子痛倒很正常。”
“呵呵,我就想和孫隊好好聊聊。”
“第一杯酒我自願喝的,第二杯呢……我就想知道你想幹嘛。聊起來,你話題一直朝某個方向引。”孫軍小眼睛看蘇誠:“你想要什麼?”
蘇誠苦笑,這只老狐貍真會演戲,好吧,自己真的低估了孫軍,這是個老刑警,也許技術上跟不上時代,但是腦子和經驗不會比自己差,破案始終靠的是人。自己個白痴還以為人家一杯杯的喝,大局在握,沒想到反將一軍。
這就尷尬了,是打哈哈掩飾過去,還是向孫軍交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