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誠問:“苦肉計的意義呢?”
左羅道:“反偵查,目前我們已經基本排除丁子嫌疑,只剩下丁女和惠子,如果我們相信苦肉計,那會加大對丁女和丁子暗中保護和調查,而不會再保護惠子,或者減少保護惠子的警力。”
蘇誠搖頭:“這理由有些牽強。”
張副道:“蘇誠,你內心有想法,就大膽說出來。”
蘇誠道:“我個人認為,這一連串的刺殺是從丁海死亡後開始的,目的就是丁海財産。我認為我們陷入了一個誤區,我們一直以為四個或者三個繼承者,最後只會剩下兇手一個繼承者。但是我們忽視了一點,每殺死一個繼承人,兇手和倖存者所能繼承的遺産將會增加很多。按照技術部統計結果,丁子目前擁有45的資産,丁女擁有25的資産,惠子擁有30的資産。”
蘇誠道:“我如果是僱主,我絕對不會讓繼承人只剩餘自己一人,因為那太明顯了,警方很可能遵循這條線進行追查,一年兩年,八年十年,我仍舊是警方眼中的嫌疑人,即使去了國外,國際刑警檔案也還會將我列我案件嫌疑人。兩個繼承人的錢已經花不完了。就這個理論上再回頭看這案件,我之前認為最不可能被刺殺是丁女,因為她擁有的資産最少,但是丁女被刺殺了。最可能被刺殺是擁有45資産的丁子,但是他安然無恙。”
蘇誠:“我就問自己,難道我這個推斷是錯誤的?後來我想通了,也許一開始我們就錯了,我們的最大錯誤就是把丁子給排除在嫌疑人名單外。假設丁子是嫌疑人,殺惠子,殺丁女都無所謂,繼承的金錢差不多,同時丁子和丁女,丁子和鑽石王有很深仇恨,丁子和丁妻也算是仇人,複仇加賺錢。再者為什麼目標不是惠子而是丁女呢?原因是,惠子的生活地從日本轉變到了a市,而兇手幾起案件殺人手法,都是建立在對目標非常熟悉的基礎上。惠子生活大轉變,他們需要花費巨大的精力去踩點,而惠子被警方保護,踩點行為很可能暴露他們身份。”
蘇誠:“只有丁子是兇手的情況下,才符合我提出的邏輯。但是這個假設面臨很多矛盾。第一個矛盾,丁子為什麼急著殺死自己的母親。第二個矛盾,丁子和其妻子已經很久沒聯系,很少聯系,並且是在丁海死亡之前就很少聯系,如果沒了丁子的妻子幫助,丁子有那能力直接連線塘鵝而不會被我們發現嗎?畢竟這個案件,僱主和兇手之間是存在一定的聯系的。我們看到兇手幾次行動都非常熟悉被害者,踩點踩這麼細,非常少見,我認為一定是某人出賣了受害者的資訊。”
蘇誠道:“基於以上理論,丁女的舅舅並不瞭解丁子的母親,丁妻和其父母,丁女雖然瞭解,但是丁女舅舅是主謀,丁女是不知情的。惠子呢?更不可能瞭解丁家繼承人的細節。所以我認定丁子是兇手,當然,我們必須找到兩個矛盾的答案。在此之前我建議先驗證我的理論正確性,拘捕丁子進行審訊。我和光頭聊過,假設丁子是兇手,丁子在被保護物件突然轉變為階下囚的情況下,心理防線會非常緊張和脆弱,我們很容易讀出資訊。難題是,我們現在掌握的證據完全不夠拘捕丁子的資格。”
張副慢慢點頭:“你意思就是找個人背鍋,拘捕丁子,進行審問,確定你的理論是不是正確的。假設是正確的,那麼我們就對丁子進行深挖,解決丁子是僱主的兩個矛盾,就有可能破案。假設是錯誤的,那基本可以排除丁子的嫌疑,同時推翻蘇誠你的邏輯理論,從而支援左羅的理論成立。”
“是這個意思。”
張副道:“蘇誠你特意邀請我單獨參加你們七組會議,我就知道不對勁。這個辦法是相當快捷有效的,但打了擦邊球,按照規定我們只能請丁子做筆錄或者配合調查……行啊,既然蘇誠你有這想法,刑事拘留通知書我來簽。”刑事拘留通知是警方可以發出的強行控制嫌疑人的一種方式。警方是無權發出逮捕通知書,逮捕令是檢察院發出,一般來說,一旦發出逮捕令,就代表證據基本齊全,結束本案偵查和調查,人員移交檢察院,等待起訴。刑拘一般是三天,有必要可以申請延長到七天,最長三十七天。
張副道:“就目前你們掌握的東西,最多三天,不可能延期,否則律師團會弄死我們。三天是擦邊球,超過三天就是犯法。我看應該沒我的事了吧?”
蘇誠微笑:“慢走。”
張副起身走人。
蘇誠目送其離開,並且關門,道:“據說張副剛上任被局長罵了。”
宋凱瞭解八卦:“是,按照規定,副局長必須有一套正裝,隨時面對媒體。在上班期間,著裝都有標準。又據說局長對張副說:在其位,就要受其約,你拿著廚師長的薪水,卻穿著服務員的衣服,合適嗎?”
蘇誠:“呵呵,張副還是很有才的,他當領導有些屈才。”
宋凱回答:“他是累了,這十多年來太辛苦了,老婆孩子對他很有意見,所以才想著轉行政工作。”
左羅道:“好了,不八卦了,白雪去張副辦公室拿刑拘通知。”
白雪問:“人家剛走,是不是太急了?”
“就催他,怎麼了?做行政就要為一線服務。”左羅揮手讓白雪去,道:“目前我保留蘇誠這邏輯的看法,先不討論,看結果。另外,血腥傑克說,有銀翼法師和響尾蛇兩名殺手,可是三起案件看來,只有一名殺手。”
蘇誠道:“目前我們基本相信惠子,原因是這三起案件都要熟悉被害者,惠子顯然沒有這個條件,即使是兇手踩點,要踩這麼細,難度也非常高。血腥傑克在八十年代時候,殺了一名黑幫老大全家,連十九歲懷孕的老大女兒也沒有放過。保外就醫後,根據他的供述,他訓練了一名殺手做替身,合作做了五六起案件。我一直都不相信他,我不相信一個冷血殺手突然因為惠子和其妻子有幾份相似,就完全改變了自己的職業操守和道德準則。”
蘇誠補充:“不過,我知道感情和人性這玩意不是邏輯所能理解的。丁山僱傭的保鏢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