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杜拉名字後,宋凱這邊也找到資料,道:“杜拉堅決反對他國在沙特駐軍,反對他國借用沙特領土作為攻擊任何人的基地。其本人發表過反對恐怖主義的演講,同時杜拉在什葉派中影響力很大。看北約媒體分析,他們認為杜拉立場是中立的,反對美國幹涉,也譴責美國攻擊同宗教國家,這在沙特高層是很少見的。同時他正面反對恐怖主義,不過,他又認為以暴制暴殺死兄弟是不對的……從分析來看,媒體認為杜拉是偏向恐怖組織,只不過因為他親王的身份,還是沙特的政治原因,沒敢說那麼多。”
局長道:“我們剛才邊看邊分析,證據鏈非常充分,比如歐洲某次恐怖活動組織的資金來源頭是一家在義大利的煉油廠,這家煉油廠的第二大股東就是杜拉,同時行政總裁是杜拉推薦的,這位總裁曾經是杜拉在中東煉油廠的一名副總裁。資金鏈非常清楚,比較容易查出真假。”
蘇誠搖頭,不知道說什麼,他看著資料,以煉油廠為例,有很多破碎的資料,比如米拉行動時候拿到的槍械,槍械的編號製造商,追查是一家地下槍械製造工廠,工廠資金來源一家可疑的機械製造公司。米拉調查這家機械製造公司,得到了一些彙款資料和賬戶,其中和一次歐洲恐襲有關。米拉對這家公司進行深入調查,發現了資金的一個來源是煉油廠。煉油廠每年不定時向這家機械製造公司定製機械和零件,不知道交易是否真的有發生,但是這家機械製造公司十有八九是一個洗錢的皮包公司。線索還說明,這家皮包公司只是子公司,是洗錢的一個環節。因為他要把業務分攤到其他國外的皮包公司,充分利用跨國執法難的特點,讓每一步看上去都很合法。
這家公司是否皮包公司?可以證實。煉油廠是否和公司有業務往來?可以證實。這邊很難證實的是,這家機械製造公司和恐襲資金有沒有關系,米拉提供是多是主觀證據,比如拍攝到照片,沒有實質的檔案。最有力的一段影片和錄音是這家機械製造公司總裁和一位被通緝的恐怖分子私下見面。雙方沒有談到很敏感問題,但是能感覺到他們關系不錯,而且最後總裁透露了一些他這個階層接觸到的上流社會傳聞,委婉的勸說這名恐怖分子最少不要露面。
蘇誠道:“沒有多少人願意相信我的看法,認為米拉是壞人。這東西朝歐盟一交,就複雜了,歐盟肯定要和杜拉對話,同時對杜拉産業進行清查。假設杜拉是被誣陷,那肯定會找到人家已經放好不利的證據,恐怖分子從不缺少死士。最後結果呢?抓杜拉很難,人家不說親王,富豪,人家是宗教領袖之一,我想最後結果就是開始調查和凍結杜拉在歐洲的資産。杜拉能幹嗎?無論他是好人還是壞人都不能幹,雙方的糾纏有可能創傷歐盟和中東的關系。”
局長問:“我們是不是可以提醒歐盟?”
“沒用,歐盟不可能沒考慮到這個可能……但是,他們有程式,既然某人可疑,就會進行調查。杜拉如果被栽贓,說明人家已經準備好了歐盟調查,調查肯定對杜拉越來越不利。造成雙方騎虎難下的局面。到時候就算歐盟人主觀相信杜拉,但客觀上無法向歐盟的國家交代,因為實際證據是對杜拉不利的。”
局長道:“萬一杜拉真的是壞蛋,米拉確實是忠誠的戰士呢?我們扣押電腦是不是變成了反人類者?”
蘇誠慢慢搖頭,不知道說什麼,這是一個困局,面臨的資訊太多,太大,蘇誠這臺512電腦消化不了,他對背景並不算熟悉。但蘇誠堅持自己主觀看法,米拉是壞蛋。
宋凱道:“歐盟有少部分民眾有個論調,為什麼最近美國幾乎沒有遭受恐襲,歐洲屢遭恐襲呢?他們懷疑背後有美國做推手,只有歐盟被襲擊,歐盟國家才會真正重視反恐。反恐表面是美國第一大的大事,但是同時也給美國很多事情提供了便利,收獲了盟友。他們大膽猜測,恐怖分子剿而不滅,美國是主要原因。”
蘇誠道:“美國人講的是利益,俄羅斯入侵阿富汗,美國人支援阿富汗趕跑了俄羅斯人,拉登同學就是當年美國人扶持的。但是拉登沒養熟,反咬美國人。還有人陰謀論說,拉登一直很忠誠美國,是美國主導了拉登恐怖活動。局長大人,我認為這話題的程度已經超過警察的水平了,要麼就銷毀,要麼就上交,做個決定沒那麼難,反正沒人知道對錯。”
局長很認真道:“蘇誠,接下去我說的不是吹牛和開玩笑。現代戰爭,從美軍和北約幾次戰爭可以發現,現代戰爭平民的傷亡已經越來越少,比之之前一戰,二戰,越戰比例已經非常低。而且戰爭不是平民所能避免的,那是政客們謀求各種利益導致的行為。但是恐怖襲擊是完全針對平民的。當2014年有三萬多平民被恐怖分子殺害,美國伊戰到現在十四年,根據統計各方勢力共造成九萬多平民死亡,對比下數字,戰爭都不如恐怖分子可怕。你蘇誠也是平民,我們在座的人都是平民,平民什麼權利都沒有,他們改變不了政客們的決定,但是平民始終沖鋒在犧牲第一線。不要以為恐怖襲擊距離我們很遠。蘇誠,作為一個自私的人來說,別人要搞死你這樣的平民,你會不會先搞死他?難道你就僥幸自己不會那麼倒黴?說難聽點,恐怖分子不是政客的敵人,因為他們常常被政客利用。恐怖分子是平民的敵人。所謂的恐怖活動透過屠殺平民,讓生活在恐懼中的平民對政府施加壓力一種行為。”
蘇誠想了一會道:“去把狼律師拉來。”
“狼律師,他……”
“他知道。”
……
狼律師很快到達了會議室,他靜靜看著螢幕上播放的照片,影片,一直沒開口。直到半小時後才讓宋凱暫停,狼律師問:“為什麼給我看這個?我和警方的合同馬上到期。”
蘇誠道:“別裝了,我知道你和北約情報機構是有關系的。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是被追殺情況下,故意在a市被捕,躲避到監獄之中。”
狼律師想了一會:“不全對。”
“願聞其詳。”
狼律師問:“還記得比利嗎?”中東酒店大王,曾經和a市酒店大王進行合作,期間其孩子小比利被綁架。
“記得。”
狼律師道:“比利表面是一位酒店大王,實際上他和多名被通緝的恐怖分子精神領袖有來往,並且提供了藏身處。他不支援恐怖活動,但是同情被通緝的人,按照宗教說,他有義務保護同教的兄弟。抓走小比利的不是魔鬼,其實很多人冒充著名的壞人幹壞事。比利影響力很大,官方希望透過暗地解決這件事。”
蘇誠道:“所以你們的人抓走小比利,作為交換條件,比利把他庇護的人交出來。”
狼律師回答:“你們這詞用的不對,和我無關。”
“這邊又沒有錄音裝置。”蘇誠道:“你是美國人?”
“美國人?美國人也用手段,但是不會這麼直接。”
蘇誠點點頭:“以色列人。”從二戰後以色列人追殺納粹,慕尼黑慘案後,特工全球追殺恐怖分子例子來看。他們更鐵血,更直接,講究以血還血。作為一個被中東國家包圍的猶太國家,這也許是他們的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