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局道:“我申請調查此案,女人身份很敏感,她是廠裡的會計,內務局正在對廠資産重組進行調查。過程就不說了,我帶我的小組和特警連夜驅車三百公裡,一路拉了警笛沖紅燈,趕到了林遠縣一家會計事務所,但是已經著火,裡面東西全部燒光。辦案時候,我已經敏銳感覺到有人在注意案件進展,並且我的辦案資訊向外洩漏。行動之前我一直裝瘋賣傻,故意偏離調查方向。行動當晚我突然點人,兩人一組互相看著,奔襲林遠縣,但還是遲了。”
馬局道:“這案件直接關繫到歐陽集團收購國有企業重組上市,這家國企是上市公司,連續幾年虧損,即將退市,歐陽集團挽救了他,複牌之後連續四十個漲停。其中貓膩我不懂得,我不搞商業,我是查人命案的,最後結案了,其中一名目擊者自首,說自己和那會計私人恩怨,就把會計推下六樓。那人四十八歲,子女都是這家國企的工人,全家全部下崗,所以才怨恨會計。我當時就想罵娘,什麼鬼……但是那老工人死扛是自己殺的人,劉默用疲勞審問問了整整40個小時,沒拿下來,只能結案。”
馬局道:“從那開始,我就感覺到警局系統不太可靠,做事情牽扯人太多。於是我就建議組建許可權較大,有單獨處理重大案件能力的z部門。我自然也成了七組的隊長,後來就升副局長,劉默接任七組。”
馬局道:“你要問我是不是知情,我告訴你,我知情一些,但全部是自己的推測,不能說,不敢說。我對誰說?我對警察說,我懷疑某個企業家是壞人?我懷疑某個企業家有犯罪團隊?說出來被人告死。我們是警察,不能亂說話。”
馬局道:“我和歐陽長風私交很好,有一次酒後問起,歐陽長風半天不說話,很久後和我幹杯:喝酒是私事,公務的話明天去公司找我。我一直都在暗中調查我們已經退休的那位孫局長,沒有結果。”
馬局:“你問我是不是吊死鬼的內奸,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是。你問,歐陽長風和吊死鬼有沒有關系?我認為有,但是我沒證據。”
左羅慢慢點頭:“馬叔,你看是不是隻有歐陽長風和吊死鬼有關系?”
馬局回答:“肯定不止,本地富豪是有來往的,比如賣電器的和影視城,關系並不大,但是他們老闆私交很好,秦少父親曾經遇見過難關,打個電話,電器大王打包票,兩天,十億現金全部到秦少父親賬上。但是這種關系,不是圈內人,你根本就不瞭解。”
馬局道:“什麼叫圈內人,許璇的母親都不算圈內人,許璇母親更接近暴發戶。我現在退下來,案件該怎麼查你比我清楚,你想知道什麼可以問我,只要我知道都會告訴你。”
左羅不願意懷疑馬局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馬局知道,但不說,什麼原因?劉默是馬局一手提拔的親信,如果馬局是吊死鬼內奸,吊死鬼想弄死劉默,馬局絕對會阻止。馬局不說這件事來洗清自己,就說明馬局還不屑用這種事來解釋,這是對劉默的侮辱。
四個嫌疑人,馬局不是,局長經過十天秘密調查,應該也不是。許璇?十有八九不是。那隻剩下週斷了。
……
清晨,左羅難得和蘇誠一起喝茶,蘇誠似夢似醒,左羅如同自言自語一般道:“如果馬局是吊死鬼的內鬼,馬局有可能會讓吊死鬼弄死劉默嗎?你經常說矛盾,這是一個最大矛盾。”
蘇誠沒回答,似乎沒聽見。
“次要矛盾,在馬局身上,身邊人,妻子,兒子,我們都找不到富豪的影子。馬局也沒有功成名就,還被警局辭退入獄。作為一個內鬼,他圖什麼?”
蘇誠:“……”
左羅道:“我們還是要把火力集中在歐陽長風上……”
蘇誠開口了:“你說馬局不是,局長我們調查了應該不是,許璇連陸任一也覺得不是,現在只剩下一個周斷,為什麼不應該調查周斷,而調查歐陽長風呢?調查歐陽長風難度很高。”
左羅道:“只要能拿下歐陽長風,我想所有謎題都能解開。”
“我不這麼認為,以歐陽長風性格就算被捕,也會做條漢子。”蘇誠道:“難道不是你不敢?”
“不敢什麼?”
“你不敢調查周斷,你擔心將周斷的嫌疑也排除了。”
“你堅持認為馬局是內奸?”
蘇誠沒立刻回答,思考好一會道:“我不否認你考慮的幾個矛盾,但是隻是矛盾,矛盾是不存在的,必然有合理的解釋,還達不到悖論的地步。比如白雪被誣陷,白雪作為一個z部門警察,預謀殺人竟然沒有任何反偵查手段,反而留下無數證據,這就是悖論而不是矛盾。”
“按照你的意思,我們開始查周斷?”
“無論是馬局,周斷,還是歐陽長風,目前處於雙方僵持狀態,我們也缺乏更好的切入點,抓捕了一個商業間諜團夥,只是打掉了一部分地下勢力。樂學基金有什麼進展?”
左羅道:“我準備讓思南幫忙去樂學基金總部取證,樂學基金a市辦事處當時負責人現在退休居住在加拿大。就等國際刑警這邊手續辦好。”異國辦案需要很多手續,首先思南在加拿大是沒有執法權的,但是他可以在加拿大警察幫助下,問訊和調查。這樣首先加拿大方面要同意,加拿大有自己規矩。還好因為樂學基金是慈善機構,政府是非常重視的,所以問題不大,只是時間問題。
左羅道:“知道吳清照五人的資助人,我們就可以得到更多的資訊。”
說到這裡,左羅接電話,掛電話,道:“蝦皮銀行金庫淩晨被人潛入。”
蘇誠哦了一句:“三大神偷終於幫我們定位了米拉東西的下落。”在情報不對等情況下,等待有時候是最好的辦法。
左羅站起來:“也許已經人去樓空。”
蘇誠回答:“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