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聲:“我可以給你兩百塊錢,能不能把手機還給我?電話對你沒用的,我一回家就可以透過電腦……”
男聲:“喂,我警告你,馬上把手機還過來,手機上有定位,分分鐘報警抓你。”
蘇誠:“自己去湖裡撈。”蘇誠隨手將手機扔出清湖的堤岸,落到清湖中。看不清楚自己籌碼,竟然還亂說話。是,手機是自己偷的,如果男的沒插口,自己會通知她到哪個地方來拿。什麼?我偷的我理虧,我就得乖乖送回去?拜託,我是蘇誠……
細節不擔心,蘇三那邊會清理,有個蘇三這樣高手,生活變得很輕松,人家年薪可是百萬歐元。
蘇誠也不走遠,就在附近堤岸坐下來,想到了籌碼。籌碼很重要,自己最重要的事是大菠蘿,塘鵝和家裡都知道自己看重這枚籌碼。同時,很多人沒想到,偏偏是這枚籌碼能保護蘇誠,一旦有意外,兩邊都會思考一個問題,既然我有能收買蘇誠的籌碼,為什麼要殺死他呢?不如收買他去對付敵人。
塘鵝的目標肯定是殺死趙路,殺死一個人比生擒一個人容易多了,特別還有自己這個可以到處遊蕩的人幫助,肯定能讓某個警察背黑鍋。但是做事要想後果,如果你以為塘鵝會和你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那是對的……只不過,你的把柄就在塘鵝手上。當塘鵝有需要時候,會威脅讓你對付你的老闆,同時,你對於塘鵝來說已經沒有了收買的價值。這就是為什麼人一定要確定立場。吃人家的飯,因為人家你能做人上人,就得保護人家,否則人家失勢,倒黴還是你自己。
所以和塘鵝合作肯定不行,江湖險惡,人心不古。除非有別的交易,比如以吊死鬼身份和塘鵝交易,如果塘鵝願意的話。掌握的資源越多,籌碼就越多……
想到這裡,蘇誠想通了,幫助家裡偷趙路,難度s級,好處c級,得不償失。這種工作家裡不會強逼,強逼沒用,連你顧問都想不出來用什麼辦法來偷趙路,蘇誠想不到辦法也很正常。
蘇誠電話響起,接電話:“左羅,幹嘛?”
左羅道:“趙路已經同意了檢察官的方案,但是要做出一個修改。”
趙路終於向檢察官承認他就是塘鵝浪子中介五王牌之一以後簡稱五王牌),在越南接受過長達兩年的各種訓練,他不僅知道另外四名王牌的身份,姓名,身體特徵等具體資料,還知道塘鵝亞洲兩名負責人之一的總裁的身份。一名負責人是塘鵝董事,幕後老闆,一名執行者,總裁身份。
趙路告訴檢察官,僅僅上個月,塘鵝就派遣了三次殺手,一次是俄羅斯人,一次是中東人,一次是韓國人,三位殺手兩人得手,一人失手,死亡四人。海線走私兩名經警通緝犯,涉案金額超過億元。同月,還透過中轉走私了價值三百萬元的黃金到印度。印度的黃金價格因為稅收原因很高,每天就有六百公斤的黃金從走私渠道進入印度。
蘇誠道:“不對,a市貌似稅更高。”
左羅道:“是中轉,我們懷疑有本地漁船參與接貨和送貨。黃金體積小,如果沒有接到線報的話,我們不可能對本地船隻整船進行細致的排查。我猜測他們是在遠海交接。”
蘇誠道:“沒有利益,不如直接走私a市。再說,三百萬,連套房子都換不到……”
左羅道:“你腦子進水了?這不是三百萬的問題,這是代表塘鵝在東亞組建走私圈已經成熟,他們走私這批黃金只是一次演習而已。”
蘇誠:“接受批評,請下次措辭恰當一些。”
警方意識到塘鵝並沒有因為這半年來在a市屢受打擊而敗退,最少在韓國和日本他們已經立足,a市最多是平分秋色,這一切都歸功於塘鵝受過專業訓練,熟悉本地,掌握本地很多資源的五王牌。
趙路這麼說更凸顯自己的重要性,趙路修改交易方案為,先讓自己父親和兒子有一個新身份,並且完成將不動産和存款轉移到自己父親名下的工作。完成之後,趙路才會向警方說明他所知道的一切。之後,警方必須提供一個和父親、兒子沒有關系的新身份給自己。最後是蔡司,趙路要求警方給蔡司一個合法新身份。
蘇誠:“獅子大開口,其他人算了,蔡司畢竟是越南人,越南國籍,警方要答應了,就是偽造檔案。”
“蔡司是原則問題,檢察官還在談,原則上檢察官同意蔡司回越南後,以越南身份申請到a市,新身份是不可能給的。”左羅道:“趙路也判斷出我們的底線,我想交易在今晚就會達成。蘇誠,我擔心塘鵝要殺趙路。”
“這是肯定的,假設塘鵝知道交易,那就炸了。不僅五王牌被抄,而且連累日韓的同夥。他們不僅想殺趙路,也想綁架趙路父親和孩子。另外四王牌為了自保,一定會拼命……或者逃跑?”
左羅壓低聲音:“鬼團在警局內部有高階內鬼,塘鵝會不會向鬼團妥協,出賣自己一些利益,換取鬼團的幫助?”
“為什麼這麼想?”
左羅道:“警局四嫌疑人今天都在z部門,到現在都沒走。有可能他們沒想到這一點,沒避嫌。但是我疑人偷斧,怎麼看都感覺他們想殺人。”
蘇誠道:“這確實有可能,我們假設鬼團和塘鵝合作,鬼團內鬼檔次高,肯定知道檢察官交易內容。也就是說塘鵝知道最少有一個月時間來完成對趙路的刺殺,我認為不會這麼急下手,特別在自己的內鬼在警局時候下手。”
左羅道:“我也是頭疼這點,檢察官真的答應,這一個月的安保任務就夠我們受的。”
蘇誠笑:“這種事不是應該開心嗎?我們之前一直找不到塘鵝的小辮子,這次終於揪住了。”是人就會犯錯,一個人越多的團隊,犯錯的可能性就越大。蘇誠心中有些疑惑,為什麼家裡著急弄到趙路?假設家裡真的是想整死塘鵝,這時候應該是坐在一邊看戲,甚至幫助警察撬開趙路的口,利用警察消滅塘鵝。
蘇誠靈光一閃,馬列隔壁,自己太天真了,家裡根本就不是為了打壓和消滅塘鵝,而是為了吞併塘鵝。狼蠍被收買,火藥被除掉,收買自己能收買的人,除掉不願意被收買的人。要按照這樣推算,家裡的老闆很可能是塘鵝某位董事級別的人物。難怪,難怪會有那麼高檔的臥底。塘鵝這種犯罪團夥管理者篩選標準比警察都高。只不過這位董事和亞洲事務無緣。
一點通,萬點通,蘇誠已經明白了。這是一種比較符合邏輯的猜測,要驗證這種猜測,需要主動求證。但蘇誠不會主動求證,甚至不會和任何人說起自己的推測,因為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作為一個壞蛋的蘇誠現在很輕松。
作為一名年輕人,經常會迷失自己。諸如大菠蘿死因等情報的重量讓人去抉擇。無情無義的人根本不會將此當成選擇,有情有義的人通常都要上刀山下火海。蘇誠作為非一般人,當然不做一般人的選擇,蘇誠很清楚一點,要為大菠蘿討回公道的首要前提,是自己必須活著。次要前提,自己必須有價值。看起來這兩點似乎是對自己自私找的藉口,但事實就是如此,蘇誠沒有武力,他不能也沒有資格選擇熱血複仇。
大菠蘿可以說是蘇誠在二十年時間內,遇見的唯一一個真正善待蘇誠的人,不是霧都孤兒院為利用而照顧,他是願意花費自己一些時間和精力來幫助蘇誠。不僅如此,大菠蘿言行對蘇誠造成了很大影響。
接下去兩天,趙路這顆炸彈始終被扣押在z部門,颶風小組和藍河小組輪流24小時進行保護式看守,警方動作非常快,趙路父與子三人新身份已經做好,是內務局局長和一名副局長一起找了一位刑警隊便衣,讓他拿批文到某地派出所直接入檔,派出所所長和一名警員按照批文要求製造了三個身份,他們不能問,不能提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