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羅靠邊停車,蘇誠下車,左羅開車離開。蘇誠在湖邊散步一會,很快有個夜跑人經過蘇誠身邊,塞給蘇誠一部手機,蘇誠撥打手機上唯一號碼,很快進入了和家裡、馬丁的三方通話。
顧問情緒很冷靜,道:“蘇誠,這次你犯了大錯,我希望你能解釋一下,是因為自己的愚蠢而犯下錯誤,而不是因為你因為人類情感而出現故意的致命的錯誤。”
蘇誠嘆口氣:“我是大菠蘿的弟子,怎麼可能出現錯誤,你請我來,就是幹這個的。”
顧問聽出蘇誠話中有話,驚疑:“那你可以解釋一下嗎?”
蘇誠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溝通出現問題,我已經很明確告訴馬丁,趙文惠從林遠高速第一個匝道出口離開,不是第二個,也不是第三個。”
蘇誠道:“我不僅要將趙文惠安全送出,而且我還要保證七組的人對我的信任。這兩者都是我的工作。我的計劃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首先許璇這邊我是欺騙了她,但是我知道後果會很嚴重,甚至導致我無法再在七組立足。於是我聯絡了左羅,讓他聯系朋友在第二,第三齣口蹲守趙文惠。左羅因為原則問題,他不能問太多,本著信任我的態度,於是就安排了朋友蹲守。一切正常的話,趙文惠將順利從第一個出口離開。”
蘇誠繼續道:“趙文惠離開後,我如何向左羅解釋呢?我會告訴他,這是一次賊警,內部的賊警,我安排了趙文惠走第三齣口,但是因為我家裡的老闆對我的不信任,所以他們走了第一齣口。左羅也許會懷疑,但是以我對他了解,已經發生的事他不會去浪費精力,而會試探我是不是真的不被家裡所信任。我沒有辦法,這是我想出來的能完成家裡交給我的任務,同時我又能留在七組的唯一辦法。”
蘇誠停頓許久,道:“但是我和馬丁的溝通似乎出現了問題。”
顧問細細品味,認為蘇誠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在二選一的情況下,做出的計劃是非常好的。既放走了趙文惠,透過出賣家裡,還讓自己能繼續留在七組。這個計劃必須贊賞,但是顧問再問:“為什麼不和馬丁溝通清楚?”
蘇誠回答:“我們是成年人,專業的人,不是北鼻,不需要別人餵奶。我這個計劃是我的工作,和馬丁無關。他如果對第一齣口有疑慮,或者沒有聽清楚,當時應該提出來。”
顧問問:“馬丁,你怎麼看?”
臥槽,我還能怎麼看?是我們一起決定不信任蘇誠的,不是我一個人決定不信任蘇誠的。馬丁無法把握蘇誠是不是坑了自己,就結果來看,蘇誠似乎是坑了自己。但是就過程來看又沒有很明顯的行為。現在整個故事看起來,似乎是自己自以為是的做出了另外的計劃,導致趙文惠被捕。反過來想,蘇誠為什麼有把握自己在懷疑他,而另做了計劃呢?
馬丁卻不知道,就因為下午時候,蘇誠問他的問題馬丁撒謊了,蘇誠能肯定他撒謊,所以蘇誠做出準確的判斷。
事已至此,馬丁無奈道:“對不起,是我自以為是,對不起,對不起。”
這錯誤是馬丁和顧問一起做出的,顧問很嚴厲對馬鍋道:“馬丁,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家裡很信任你,不僅信任你的忠誠,還信任你的能力。請你不要再出現這樣的低階錯誤。”
“是,顧問。”
顧問道:“目前暫時沒其他事,就這樣吧。”
蘇誠把電話放進垃圾桶上,很快,那位夜跑者就拿走了手機。蘇誠嘆氣,馬丁哥們,你不仁在先,就別怪我不義。和馬丁什麼關系?蘇誠並沒有信任馬丁,但是也不討厭馬丁。兩人都是為了工作來到a市,蘇誠相信,如果自己面臨生死,馬丁有可能會放自己一馬,自己可能也會如此。但是彼此信任就到此,以左羅來說,他有明確的立場,蘇誠能判斷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馬丁沒有,馬丁一邊為家裡工作,一邊又說自己不喜歡家裡,似乎和自己一樣。蘇誠不肯定馬丁這次會不會做手腳,一直到馬丁那句謊言被自己戳穿。
如果無法證實馬丁是不是動了手腳,蘇誠會採用b計劃,b計劃是什麼,只有蘇誠自己知道。在七組幾個月生涯中,蘇誠有一個優勢,那就是豎立的權威,最少對於宋凱來說,他不會去問蘇誠要幹什麼,也不會主動去聯系左羅告知蘇誠幹了什麼。宋凱現在對蘇誠是敬畏和信任,這也是蘇誠想要的東西。
雖然這件事波瀾不驚,蘇誠似乎也沒幹什麼,但是卻是蘇誠水逆計劃以來,最為兇險的一次巨浪。蘇誠左右平衡,加上馬丁這個替死鬼,幸運的透過了這次巨浪。
當然還有許璇那一巴掌,蘇誠並不生氣,他理解許璇給自己一巴掌時候心中的憤怒是因為對自己的人品信任而造成的。潛移默化中,雖然許璇對自己還保持警惕,但是內心因為情感原因,將自己的內心塑造成她希望的那一種。許璇對蘇誠來說,已經是能慢慢控制的一枚棋子,但是蘇誠不願意這麼做。他只是無奈為家裡工作,並不願意為了工作犧牲生命中能遇見的真善美。特別是對於蘇誠這種的人來說,真善美是一件極其昂貴的奢侈品。
蘇誠的可怕不在於他能洞悉對手,更在於他能洞悉自己的內心。這世界上沒有多少人能真正瞭解自己,客觀的認識自己。蘇誠是其中一個。
……
左羅回家,沖涼,他不想問太多,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從所有的線索和蘇誠一些行為來看,左羅知道蘇誠這次是鋌而走險。左羅想過原因,也許是因為蘇誠還想留在七組,因為即使蘇誠表面上過得去,就私人感情來說,蘇誠放過趙文惠,左羅於公於私都不會原諒他。但是左羅不去想是這個原因,他更希望是蘇誠將自己當成朋友,蘇誠有自己的立場,所以蘇誠才會鋌而走險。
因為這件事,左羅甚至沒有去琢磨殺父仇人趙文惠的案件,反而是揣摩著蘇誠的心思。沖涼出來,手機在桌子上震動,左羅接電話,擦頭發:“喂。”
“是我。”許璇的聲音。
左羅知道電話的來意,開門見山:“你打了人家?”
“恩……好像是。”
左羅問:“然後呢?”
許璇道:“然後我給你打電話……順便問你個問題,這件事的前後,你一定接收了不少資訊,你難道始終如一的相信蘇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