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誠回答：“你是學習的態度，還是交流的態度？”
“當然是交流的態度。”
“我不願意和你交流。”
馬丁無語片刻問：“如果是學習的態度呢？”
蘇誠回答：“我為什麼要教你？”
“改天吃個飯，我總是認為你和我之間存在很大誤會。”
“行啊。”蘇誠掛了電話。
“哈羅……”馬丁無奈掛了電話，馬丁其實想和蘇誠搞好關系，兩個人某些性格很接近，都屬於那種忠誠度為零，但是工作態度滿分的人，也都屬於不被家裡信任的人。
蘇誠無語，大哥，你也知道家裡都不信任我們兩個，我們兩個關繫好的話，家裡最不滿意，懂不懂？死老外，有時候看起來很聰明，但是在人情世故上非常白痴。
……
早上七點四十分，許璇來了，左羅正準備出門，許璇隨意問一句：“去哪？”
左羅想了好久，他也不知道去哪。但是總要出去，不能如同蘇誠一樣，能一星期窩在家裡。至於去哪，還沒有想好。許璇很瞭解左羅，道：“去你外公那坐坐吧。”
“哦。”左羅進電梯。
許璇進門，關門，聽見蘇誠正在沖澡，於是就在客廳等待。一會，蘇誠裹了一條浴巾從洗手間出來回到自己房間，對鏡子穿衣服，然後在鏡子裡看見了客廳的許璇……許璇正在無比認真的看一本放在椅子上的雜志。
“……”蘇誠穿好衣服，走到門外，如同受驚一般：“許璇？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蘇誠這反應讓許璇很滿意，隨意道：“剛進來一會，可以走了嗎？”
“有訊息嗎？”
“有，已經查證，陽春參與網路賭博。伺服器在境外，這兩個月時間，陽春一共輸了一百萬。”
“一百萬？”蘇誠疑問：“那為什麼借那麼多錢？”秦少借給他一百多萬。
“第一次賭博，賺了幾千塊。從他徒弟借了三十萬，賺了二十萬。接下去有一週時間沒有賭博記錄。想來是想收手。但是一週後，又開始幾十塊的小賭，慢慢的大賭。輸了大約四十萬……簡單說吧，他向高利貸借了八十萬，虧了自己積蓄二十萬，一共虧一百萬。高利貸八十萬非常兇狠，直到死帳為止，一共要還兩百四十萬。”所謂的死帳，指的是一些高利貸設定的限額。比如十萬死帳是四十萬，到了四十萬就不再增加債務。看起來是非常愚蠢，不符合吸血高利貸職業要求的行為。但是實際上高利貸很清楚，如果不死帳，翻到幾百萬，那最大可能是被追債人自殺。而如果死帳，對方傾家蕩産還是可以還上的。逼對方走投無路的最後結果就是人財兩空。
馬克吐溫有個笑話，他租了房子，房東合同上寫，如果發生火災，馬克吐溫要賠償八十萬美元。馬克吐溫很大方讓他加上個零，說反正都還不起。
而今的高利貸不再是原來的土包子，他們已經有比較完整的資産評估系統。比如陽春，他房子扣除房貸，目前的市值大約為一百四十萬，距離死帳差距為一百萬，評估陽春的社交範圍，認為一百萬是可以承受的。所以借貸為八十萬，死帳兩百四十萬。
利息高於4倍銀行最高利率，法律是不承認的，但是還有一個方法，叫借條。第一次借貸10萬，只放六萬，四萬為利息，借條上寫十萬的4倍利率。第二次借貸20萬，就要開40萬的借條，4倍利率。也就是說從法律來說，借條是合法有效的。
一旦死帳怎麼辦呢？除透過法律渠道之外，借貸公司還有幾種辦法，第一，電話騷擾，讓你的親人朋友都知道你欠債，這一般適用小額貸款。第二個辦法，承包制。在借貸的産業鏈中又增加了一個收債公司，收債公司也屬於合法公司。以陽春的兩百四十萬借條為例，收債公司在評估借條合法還有陽春的資産後，對於有能力還貸的陽春會以半價，甚至四折的價格購買借條，由他們去催債。對於沒有能力還貸的，借貸公司叫爛賬，一般低到兩折甚至一折銷售給收債公司。
收債公司也有很多手段，常見的潑油漆寫字，去上班地方要債，打電話給債主父母親戚朋友。惡劣一點是賴在債務人家中，調戲女主人，甚至要求女主人賣身一次幾百塊來還債，以達到羞辱的目的。還有是會和債務人放血的孩子在路上談心，製造恐怖感。也有比較文明的，只收利息不收本金，只要你能每月給我一定利息，我就不騷擾你。五花八門的手段完全是根據債務人具體情況而制定的。
從産業鏈來說，高利貸公司只要不遇見爛賬，在基本評估過借貸人的還貸能力後，都是賺錢的，並且合法的。收債公司在評估借貸人還貸能力後，賺取差價。他們兩個産業基本不存在虧損的風險。除非是借貸人死亡，這就比較複雜了，所以無論是高利貸財務公司，還是收債公司，都不希望債務人死去，無論是自殺還是他殺。
許璇調查已經有結論，財務公司將兩百四十萬借條以一百二十萬的價格出售給了本地青龍中介公司。青龍中介公司是老牌的收債公司，早年以刑滿釋放人員，地痞為主，現在也有了比較正規公司管理，不再觸及法律來收債。從來沒有聽說過所謂的絞刑架，甚至青龍中介公司已經有兩年沒有對債主動粗的記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