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娘賊,你小子還有臉回來!去哪喝花酒了,喝了這麼多天!也不知道帶帶你老子!你老子都快讓催債的人給打死了!”許慎的親爹許茂才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臉,衝著許慎罵罵咧咧道。
這可真是親爹啊,自己差點都被陸濤坑死了,在牢裡待了十天,這親爹居然以為自己在喝花酒!簡直是離譜!
不過想想這父子二人的秉性,倒也能夠理解。
許家原本其實也是富貴人家,許慎的爺爺是京城工部的七品官員,一個小主事。雖然級別不高,但卻是個肥差,工部的各種工程都要從他手上過,撈了不少錢。
然而老許同志上樑不正下樑歪,生了許茂才這個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二世祖,天天正事不幹,只知道揮霍。
然後二世祖許茂才又生下了許慎這個三世祖。
許家人丁單薄,兩人都是一脈單傳,因此無比受老爺子的溺愛,要啥給啥。
以至於父子兩人經常一起喝花酒逛勾欄玩牌九,就是金山銀山也架不住這麼揮霍啊。
許慎爺爺在的時候,還能勉強維持。許慎爺爺死後,父子兩敗家子就靠賣東西繼續揮霍度日,家都快敗光了。
許母勸了幾次勸不住,硬是急火攻心,把自己給氣死了。家裡目前就剩下許慎和許茂才這兩大紈絝。
這還真是好賭的爹,氣死的媽,破碎的家啊。
“爹,我沒去喝花酒……”許慎無奈的解釋。
而這時,寧玖兒拉著許慎的衣袖,怯生生的身影也越過了門檻。這還是她第一次上門呢,沒想到就遇到這場面,著實有些尷尬。
而許茂才看到許慎還帶了個女人回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怒罵道:“呵,你怎麼還把人領回家來了!不是說了,玩歸玩,鬧歸鬧,勾欄女人不能帶回家!咱們許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這門檻只許新媳婦上門,旁人不得進!傳出去像什麼樣子啊!”
話罷,他掃了一眼寧玖兒,不由得加了一句道:“倒是挺漂亮,但漂亮的也一樣!”
“爹,這就是我新娶的正牌娘子,不是什麼勾欄女人。”許慎黑著臉道,自己都啥形象啊,怎麼在親爹眼裡自己就是一個無比即刻的老瓢蟲呢?!
簡直離譜!
“???”
“你娘子?什麼情況?”許茂才聞言一愣。
許慎便把朝廷新政,發配罪女的政策講了一下。
“爹,這可是前宰相女兒,漂亮吧?兒子爭氣吧?”許慎說完後,略帶顯擺的衝著老爹道。
卻不料許茂才聞言更氣了,罵道:“爭氣個屁!前宰相,又不是現在的宰相,有什麼用!要是以前也就算了,但現在……哎……咱們家完了啊,我們都要無家可歸了!我原本指望把你發配給哪個大戶人家當個贅婿,好拿一筆彩禮錢救急,結果你居然娶了個罪女!你哪裡是因為什麼八字相合!”
“你就是饞人家身子,你下賤!”
“……你可真是我親爹啊,連親兒子也賣!”許慎著實無語了,知道老爹敗家,沒想到這麼敗家,狠起來連兒子都不放過。
“沒辦法啊,你爹我被人算計了,那該死的陳滔騙我,讓我欠了他上千兩銀子。還說還不起就拿房子抵債,三天後就來收房子!這不今天又來催債了,還把我一頓胖揍!”老爹許茂才無奈的說道。
“陳滔不是你認識二十多年的好友麼……”許慎話還沒說完便停住了,大概猜到,老爹跟自己一樣,也被所謂的兄弟給坑了!
這父子真是親父子,認識的全是狐朋狗友!
“直娘賊,你個老敗家子!上千兩你都敢欠?你這是喝了多少花酒?!”許慎忍不住咒罵道。
他在牢房裡一共撈了兩百多兩銀子,原本以為出來都可以奔小康了。
要知道在大昭一兩銀子是很值錢的,可以買足足一石米,也就是一百二十斤糧食。
普通京城老百姓,一個月也就一兩銀子的收入。
鄉下老百姓更是一個月只有半兩甚至更低。
結果這個敗家爹,一欠就是上千兩,簡直離譜!
多少人幾輩子都賺不到一千兩啊!
“兒啊,千錯萬錯都是爹的錯。但事已至此,實在不行你還是退婚當贅婿吧,苦一苦你,好歹保住我們這宅院啊!這可是你爺爺我爹留下來的唯一東西了!”許茂才無奈的說道。
要不是他年紀太大,他也想把自己給賣了,可惜就他這樣的,當贅婿都不夠格!
許慎聞言氣的又要罵娘。
而這時,一直沒開口的寧玖兒突然說道:“公公勿憂,妾身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