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節度使原本是由身邊的人撐著傘出來的,這回見南宮烈一行人都是冒著大雨前來的,便也命身邊出來迎接的所有官員都收了傘。
一同陪南宮烈站在雨中。
外面掛起了風,雨水被刮到車裡面來,楚璃收回實現來,放下簾子。
“那督察使,倒也有一番男兒的志氣。”古春同樣將全程看在眼裡,不由得也敬佩的說道。
自古以來,那些官員們,誰不是巴望著養尊處優的,但眼前的這個督察使卻不是,他身上自帶著一種傲然的正氣。
“恩。”楚璃點了點頭,看來這南方的百姓們,算是有福氣的了。
馬車跟著那督察使一路來到了督察府,在南方的這段時間以來,南宮烈一行人便要住在這裡了。
府中的下人見南宮烈到來,急忙撐著傘出來迎接,南宮烈拿了一把傘,走到馬車旁邊,抬手掀開馬車的簾子。
看向裡面的人,輕聲開口:“我扶你下來。”
馬車裡面伸出一隻手來,南宮烈張開手掌,握到手心裡,輕輕一拉,便將楚璃從馬車裡面拉出來,另外一隻手恰到好處的將傘撐到了她頭上。
旁人見楚璃出來,急忙想要往上放一個小板凳支撐,去額不想南宮烈卻直接將傘遞到了楚璃手裡。
一手從她的腿彎伸過去,另外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打橫抱起來,府中的下人臉上一片訝然。
早就聽聞戰王對戰王妃極盡寵愛,本以為不過是在王府中事事順承,不立側妃而已,卻不想他竟貼心到如此地步。
南方下雨天氣,地上積攢了一些水灣,若是踏過去,難免會濺濕了鞋子,南宮烈就是這樣,寧願自己冒著大雨,卻不願楚璃被淋濕一點,哪怕不過是濺濕一下鞋子。
府中的人一路帶領著南宮烈和楚璃來到了房間,那督察使也一路跟來了,見南宮烈身上渾身濕透,便吩咐府中的管家給拿來了幾套衣服。
“王爺,這裡有幾套新衣服,還請王爺和王妃將就一下。”南宮烈點了點頭,收下衣服之後,那督察使便領著眾人下去了。
府中的管家命人送來了些熱水,楚璃和南宮烈洗了個熱水澡,驅了驅寒,因著長時間的路途奔波,楚璃的身子有些不適,便早早的睡下了。
南宮烈換好了衣服之後,又去同那督察使談論南方的災民狀況了,今天這一路走來,他們也看到了這裡的情況。
不慎堪憂。
“這樣的雨天,已經持續多長時間了。”南宮烈低聲問道。
“從春季雨季開始,便一直持續到現在,中間雨停的日子,不過是四五日。”督察使的臉色有些沉重。
今年開春以來的雨下的也是在是有些反常,天天大雨,不光是將莊稼毀了,就連田地也因為排水不利,被淹沒了。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汪洋一片,哪裡還有百姓的活頭。
遇到這樣真心為百姓著想的好官也著實不容易,南宮烈跟他談話,也甚是投機,兩人談論到很晚。
“來人,換上新的蠟燭。”兩人就著這裡的百興問題不覺然已經談論到了深夜,那督察使便命人進來將燈盞換一輪新的。
卻不想南宮烈卻擺了擺手:“時間也不早了,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
那督察使一愣,而後又開口:“也是,王爺長途奔波,定然是勞累至極,倒是下官粗心了。”說完便走出來開門。
南宮烈點點頭,出來之後,一路往房間走去,果然,房間裡的燈依舊是亮著的。在下著雨的晚上,在如此靜謐的晚上。
那房間裡一盞幽幽的燭火讓南宮烈心裡莫名的升起了一股現世安暖的感覺,這樣的感覺真好,不論多晚,不論多久,都有一盞燈在默默的等著他。
在這漆黑的晚上,在他剩下多少年的餘生裡。
事到如今,南宮烈不得不承認,楚璃是他將餘生過成歌的溫暖。
推門進去,楚璃將頭發散下來披在兩肩上,手裡捧著一本書,身子斜靠在床上,見南宮烈進來,放下手中的書,光著腳丫就迎了上來。
接過南宮烈手中的傘,而後從旁邊拿了一塊幹淨的毛巾遞給他:“不是有傘嗎,怎麼還是淋濕了呢。”
南宮烈沒有說話,將楚璃打橫抱在懷裡,低頭看向她,眼睛裡的溫柔深邃而洶湧:“怎麼又不穿鞋子。”說著便抱著她大步走到床邊,將她放到床上。
“這裡暖和,不想要穿鞋子,光著腳比較舒服。”楚璃笑眯眯的看向南宮烈,坐在床邊上晃蕩著兩只腳丫。
南宮烈無奈嘆息了一口氣,單膝跪地,給楚璃穿上鞋子:“以後穿上鞋子再下地,地上終歸是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