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帶著兵正在巡邏的紀翔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拿著劍刺向了正坐在上首的南宮翎的胸口。
而在那一瞬間,齊妃也飛身撲到了南宮翎的面前,想要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擋住那致命的一劍。
但也就在那一瞬間,原本安坐於南宮翎下首的,手中拿著酒杯正在淡淡的品酒的元雲飛,也在那紀翔拿著劍刺向南宮翎的那一剎那。
將自己手中的就被扔出去,那力道,看似輕柔的一丟,但實則卻含了千鈞之力,酒杯和劍刃相撞的那一剎那。
劍刃瞬間被打偏了,而酒杯中的酒水也因為劇烈的撞擊,濺了出來,四下亂飛。
濺到了手拿利劍造反的紀翔身上,濺到了為南宮翎擋劍的齊妃身上,見到了飛身出去摟住夏紫鳶的南宮烈身上。
也濺到了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一切在一瞬間發生的楚璃身上。
臉上一陣冰涼的濕意讓楚璃猛然回神,她對著紀翔大吼一聲:“紀翔,你要做什麼!”紀翔重新揮劍的動作愣了一下。
繼而轉頭看向楚璃,眼神有些複雜,那裡面有懊悔,有愧疚,也有恨意和決絕,但也就在那一瞬間的微冷,元雲飛迅速的抽出了一邊的巡邏的侍衛的劍來,一劍將紀翔手中的劍挑開了。
然後刷刷幾下,將紀翔右手握劍的手筋挑斷,紀翔只覺得自己的手腕上一陣陣痛,抬頭看向擋在南宮翎面前的元雲飛,和周圍將自己團團圍住的侍衛。
踉蹌了幾步,然後跪倒在地上,苦笑了幾聲之後,將自己的雙手伸到自己的面前,右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
鮮血順著指尖流下去,一滴一滴將原本的就是鮮紅色的紅毯,染的越發的妖嬈起來,他突然仰天大笑了幾聲。
楚璃那一瞬間,有種不可置信的感覺,她甚至都覺得,這可能是一場鬧劇。紀翔是她們這邊派去的間諜,怎麼可能突然叛變。
帶她回神的時候,紀翔已經被侍衛給架住了,手腕和腳腕都已經被人用鐵鏈拷上了,南宮翎已經從上位上走了下來。
走到紀翔面前,抬眼直視著紀翔的眼睛,此刻他的眼睛裡哪裡還有半分方才的醉意,他的眼睛裡,有疑問。
楚璃推開眾人,想要到紀翔面前,卻被南宮烈握住了手腕,楚璃轉頭,卻發現他的另外一隻胳膊仍舊保持著方才摟住夏紫鳶的那個動作。
她的眼神暗了暗,將南宮烈的手甩開。大步來到了紀翔面前。
紀翔原本一句話未說,哪怕是面對南宮翎,他都未曾開口,可是這次面對楚璃,他的眼睛裡卻一剎那,含滿了淚光。
“王妃。”紀翔顫抖著聲音開口,聲音裡滿含著他的情感。太多,太複雜,讓楚璃心裡也五味雜陳。
不用多說,只是他的一句話,一個眼神,楚璃便可以知曉,他定然是受人脅迫。
“你什麼樣子,我自是瞭解你的,只是你也……你也太胡塗了。”楚璃嘆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
“紫琪她是無辜的。”紀翔看向楚璃,輕啟嘴唇說道。
楚璃一愣,抬頭看向紀翔的眼睛,紀翔的眼睛看向楚璃,心裡那一剎那楚璃便明白了紀翔的心思。
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楚璃依舊是低沉的聲音:“皇上聖明,自然不會錯殺無辜的。”
紀翔聽了楚璃的話,這才神色放鬆下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給南宮翎磕了幾個頭,聲音有些晦澀。
“皇上,罪臣膽大妄為,今日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錯誤,還請皇上賜死!”紀翔的字字句句說的極為清楚。
楚璃站在一邊,默默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不說話。
南宮翎的嘴唇緊抿著,他不說話,眾人都不敢有什麼動作,哪怕是呼吸也放緩了很多。
“元愛卿,不知道這件事情,你是怎麼看的。”氣氛安靜了很久,南宮翎這才開口,聲音依舊沉穩,不帶有絲毫的慌亂。
彷彿方才那個離著生死只差一點的人,不是他一般。
“皇上,臣認為,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不如想將紀將軍關押起來,等到回宮之後,再另行處置。”
元雲飛這一番話,說的極為精密,他看得出來,南宮翎實則是不想直接就這麼處死紀翔的,所以他順了皇上的意思。
“那就依你所說,來人,將罪臣紀翔,關押起來,明日回京再審!”南宮翎冷聲開口。
紀翔聽到決定,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個頭,大聲說道:“謝皇上。”
南宮翎垂眸看了他一眼,繼續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元愛卿救駕有功,即日起,削除紀翔的虎符,元雲飛替代紀翔,為我司南國的將軍。”
紀翔的眼睛裡含著淚,在聽到這個決定的時候,終究是淚流滿面,楚璃低頭看著他,他的雙手緊握,彷彿都能夠將指尖上的鮮血碾碎一般。
司南國將軍,那是他一生中最渴望的位置,不是為了所謂的榮華富貴,只是為了他一生中最大的那個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