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才能好?”楚璃被這無聲的尷尬弄得有些胸悶氣短,於是便開口問道。
南宮烈聽聞,抬起手來,又撥弄了幾下,半響才說道:“已經可以了。”
楚璃點頭,沖著下面的人招了招手,立馬有小廝上來,楚璃吩咐到:“找個碟子來,為皇上剝好。”
她和南宮烈兩個人用手剝紅薯倒是沒什麼,那蕭昀好歹是一國的皇帝,這樣總歸是有份的。
那個小廝剛想蹲下來撿紅薯,就被蕭昀抬手阻止了:“不必了,我和你們,並無兩樣。”蕭昀指了指兩人那被炭火弄黑的手指說道。
楚璃垂下眼眸,不再說話,南宮烈笑了笑:“這樣,也甚好。”說罷,便低頭,從炭火裡撥弄出一個烤熟了的紅薯來,遞到蕭昀面前。
蕭昀道了聲謝,便接過來,入手火熱的觸覺,讓蕭昀差點將手中的烤紅薯丟出去,蕭昀忍了忍,才勉強用幾根手指頭捏住烤紅薯,一點一點的將皮剝掉。
指尖上傳來的灼熱的痛覺,讓蕭昀甚是後悔,剛才為什麼要逞強。
“你也餓了吧。”南宮烈看向楚璃,低頭又從炭火裡撥弄出一個烤地瓜來,抬手拍了拍上面的灰,遞給楚璃。
楚璃伸手接過來,雙手捧在手心,抬眼對上南宮烈,南宮烈此時也拿了一個捧在手心,兩個人一模樣的動作,讓楚璃心裡頓時有種歸屬感。
楚璃記得,西班牙有一部電影,叫做《出海》,裡面有一個情節是,男主角蹲在一邊吸煙,而女主角走過去,將男主角吸了一半的煙接過來,放進嘴裡吸了一口。
就這樣一個動作,就證明瞭兩個人是同一類人。
楚璃低頭看看自己手心裡的紅薯,又看看南宮烈手心裡的紅薯,嘴角不經意的微微上揚著。
蕭昀在一邊不動聲色的看著兩個人之間流露出的默契,從剛剛走過來的時候,蕭昀便看到了,南宮烈低頭撥弄著炭火,而楚璃則是在一邊幹巴巴的等著。
即便兩個人現在不過是個陌生人的身份,但是,兩個人之間流露出的那種和諧而幸福的氛圍,蕭昀便知道,自己或許永遠都插足不進去。
看著兩個人很有默契的一起用手捧著紅薯,蕭昀頓時覺得自己手中的美味誘人的紅薯也有些難以下嚥,興致缺缺的將手中的紅薯放到一邊去。
“雅兒她醒了,你什麼時候去看看她吧。”蕭昀起身,臨走的時候說了一句。
南宮烈臉色未變,繼續給自己手裡的紅薯剝皮,倒是楚璃聽了之後,臉色微微變了一下,手不由自主的就握緊了手心裡的烤紅薯。
手心裡一瞬間傳來的灼熱的痛覺讓楚璃輕呼一聲,張開手,烤紅薯應聲而落,本就綿軟的烤紅薯跌落在地上,一瞬間便碎了。
楚璃看著已經慘遭自己毒手的烤紅薯,心裡一陣煩躁。
“吃這個吧。”南宮烈將手裡剝好的烤紅薯遞給楚璃,眼神帶著暖暖的笑意。楚璃沒有接過來,而是問了一句。
“她醒了,你要去看看她嗎?”楚璃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問,因為不論南宮烈回答去還是不去,都不是楚璃想要的。
那金太後告訴過自己,南宮烈從被下了血咒的那一天起,餘生只能依靠蕭雅兒每月一次的心頭血才能活下去。
而這活下去,也是需要南宮烈自己配合的,若是南宮烈太過抵觸蕭雅兒,那麼血咒便會在南宮烈身體裡起反噬的作用,讓南宮烈的身體日漸虛弱。
而之前楚璃看到的南宮烈總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便是南宮烈自己潛意識裡抵觸的結果。
“璃兒,希望我去嗎?”南宮烈沒有回答,反而是反問了楚璃一句。
楚璃登時愣住,希望嗎?於情,她定然是不希望南宮烈去探望蕭雅兒的,於理,若想要南宮烈活下去,他還是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