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書法愛好者,看到一幅絕世書畫的眼神。
葉孜善意的笑似乎給了男人勇氣,男人小心翼翼走到葉孜跟秦釋跟前,猶豫了很久,才啞著嗓子向葉孜開口:“我……我能要您一張名片嗎?”
秦釋眉心都皺出川字紋了。
葉孜伸手向唐止巫要了張名片,遞給男人:“不好意思,我跟我愛人出門都沒帶名片。但是找唐先生,就能找到我。”
男人鄭重的接過名片,離開。
男人離開,唐止巫一屁股坐在高腳凳上:“當著老公的面給別的男人搭訕的機會,小葉子你膽肥了啊。”
葉孜單手支著下巴:“揹著我家金主大人,讓別的男人搭訕,我才是膽肥了。”
說完,葉孜眯起眼,看著唐止巫:“不得了,你的風流債居然都欠到裴二少身上去了。”
唐止巫哈哈笑:“帶你來這兒,本想逗逗你,看你出醜。沒看到到了最後沒看到你出醜,倒是讓你看了我的笑話。”
點了一杯“失戀”,唐止巫趴在吧臺上,撇了撇嘴:“你知道的,我是唐傢俬生子,不受唐老頭待見。我母親一個人帶著我在山溝溝裡過活,因為辛苦,身體早早垮了,在我沒多大的時候就去了去了,我沒親人就被送到了孤兒院。”
葉孜拍了拍唐止巫的肩膀。
唐止巫像只貓一樣眯起眼:“說起來,小葉子我們還是院友呢。”
葉孜給秦釋點了一杯白水。
秦釋給葉孜點了杯果汁。
唐止巫忍無可忍:“在一個失魂落魄的失戀者跟前這樣秀真的好嗎!?”
葉孜:“給你也來一杯白水?”
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悲傷,就這麼被閃瞎眼的狗糧跟打散了,唐止巫認命的抓了把頭發,毫無感情得開始講故事。
“我十二的時候,想要個兒子的唐老頭發現他年輕時縱欲過度糟蹋了身體,導致死精,就把我從孤兒院接了出來。”
“小葉子,你問我知不知道人生寂寞如雪的感覺,說實話我還真知道。”
“剛被接回唐家那段時間,我除了花不盡的錢,什麼都沒有。沒有自由,沒有人權,沒有自尊,那感覺,真的挺糟糕。”
葉孜把一杯白水,推到了唐止巫跟前。
秦釋眼看著葉孜給自己點的水跑去唐止巫跟前,氣壓低了一些。
唐止巫看著眼前的白水,噗嗤笑了。
“十六還是十七歲那年有些記不清了,就是這間酒吧的舞臺上,我認識的裴煜升。”
“裴煜升18歲,在這間酒吧包了場,舉行成人宴,邀請的除了各豪門的少爺,還有一些黑道上心狠手辣的人物。我當時不知道酒吧被包場,就那麼一頭撞了進去。”
“失戀”入口先甜後苦再澀,就像十年前唐止巫起伏的心情,但是葉孜遞過來的白水裡放了糖似的,輕而易舉就沖淡了口腔裡的苦澀。
十二歲被接回唐家,唐止巫就被關在一個獨院,被迫沒日沒夜的學習各種禮儀,商業策劃。
十七歲那年,唐止巫舉止優雅,也精通了各種商業算計,唐老頭才揮揮手撤了唐止巫的禁足,允許唐止巫自由活動。
禁錮了自己將近五年的枷鎖一夕松開,唐止巫重獲自由,成了“偶遇”的常客。
機緣巧合,唐止巫認識了一個駐臺,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唐止巫開始跟著學舞。
“在舞臺上跳舞的感覺還挺好,但我是未來的唐家太子,老頭子嫌我在酒吧舞臺上跟一群男女混丟人,給我立了規矩:去酒吧可以,上臺跳舞也可以,不能讓別人看見。”
“老頭子本意是讓我知難而退,但是我哪能啊。上舞臺不能讓人看見?簡單呀,我就每天僱一堆人一起跳,我藏在中間不露面,再不放心,我就蒙面唄。”
唐止巫搖著酒杯,看向舞臺。
當年,他就是在這個舞臺上揮灑青春的時候,被那隻毒蛇盯上。
唐止巫看著那舞臺回憶逝水年華。
酒吧門口,也有人駐足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