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招呼著,他人已經往長安街北頭一家新開的藥鋪去了,真是,不知道過日子節儉。
我嘆了口氣,抓了把瓜子看了看,那股惡心勁又上來了,聯想起他那緊張的樣子,我忽然緩過神來,天啦,我不會有小傻缺了吧。
不能夠啊,這才幾次,我紅著臉摸摸肚子,正好看見蘇賢汝氣喘籲籲跑了回來,後頭跟著一個中年男子,揹著藥箱,也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看見我好生生坐在這裡,那大夫把藥箱一擱,“這位小娘子,你相公當真是個老好人了,跟我說的好像你情況多麼嚴重一般,唬的我愣頭愣腦跟著跑過來,看你這情形,應該也不是什麼急症。
要不說,找個好相公,一輩子都享清福,小娘子,你可真是上輩子積德了。”
被誇贊的那個人,彷彿沒有聽見一般,站在那裡等著他給我把脈,神情慌張,嘴唇微抿。
我伸出手去,壓制住自己的猜測,對那大夫說道。
“大夫,你看看,我覺得應該是喜脈。”
聲音雖然小,可蘇賢汝還是聽見了,他身形一晃,好像被人劈了一掌,臉上的血色瞬間流失,嘴唇也幹巴巴的可憐。
“阿缺,別胡說。”
這人,也太矜持了些,要是喜脈,他可就當爹了。
那大夫只在我手腕上把了片刻,接著就起身,跟我說道,“小娘子只是吃的多了些,日後注意飲食清淡即可,並無大礙。”
“不是喜脈?”
我抓住他的胳膊,藥箱碰到我的肚子,連忙護住,蘇賢汝神色慌張,拿開我的手,“阿缺,我送一下大夫,順便跟他要一個調理身子的方子,你在這坐好了,可別再吃瓜子了。太油。”
我愣愣的坐下,難道是我太想給蘇賢汝添子嗣,竟出幻覺了?
晚上蘇賢汝給我熬了藥,說是滋補身體,看那烏漆嘛黑的一碗,著實沒有下口的慾望,我搖著蘇賢汝,懇求他放過我,可他一臉嚴肅,絲毫不留情面。
“阿缺,乖,大夫說你得清清肚子,太油了,對你身子不好,就這一碗湯藥,不苦,我加了冰糖在裡頭。”
他誘哄,我狐疑。
“補藥就只吃一碗,你誆我。”
他一怔,接著回我。
“若你吃完還想吃明日我再去給你抓幾副回來,可好?”
“算了算了,就這一碗,可別騙我了。”我就著他的手,呼嚕嚕一口氣全吸了個幹幹淨淨。
跟他說的一樣,藥還是甜的,苦味被冰糖壓了下去,只有有些奇怪的味道。
喝完藥,睏意很快襲來,我趴在枕頭上,看著床前那人影子漸漸暗了下來,眼皮一重,再也沒能撐住。
許久不曾做夢,這日的夢裡很是奇怪,血流不止,有小孩子哭喊著叫我娘親,太過詭異,我還往一邊躲,腹內突然一股劇痛,我忍不住哭喊起來。
有人握住我的手,輕輕親吻,我像是尋到依靠,一口咬了上去,這樣,彷彿那加之與我身上的痛楚才能減削半分,慢慢的,一切又都安靜下來,昏天黑地的睡。
醒過來的時候,身旁那人正一臉疲憊的盯著我,見我睜開眼睛,不由得咧嘴笑道,“阿缺,你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