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白是挺好的,可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不光是他平日裡雲裡霧裡的話,有時候冒出的詞也能讓我覺得瘮得慌。
他更像活了幾世的人,說話都是及時行樂的感覺。
“他去捉魚了,少主說這幾天要給你改善夥食,可這窮山僻壤的,野菜不少,就是野味太少,下了雪,兔子都捉不到,少主說魚肉對你恢複有幫助,讓他在外頭捉了三天的魚了,你說很不狠心。”
鶯鶯說話聲音好聽,半是嗔怒,半是玩笑。
“那倒真的要感謝他了。”我垂眸,被面上換了新的,不知為何。
鶯鶯順著我的目光看下去,略微有些不自在,“姑娘,這幾日出了不少汗,被子潮濕有味道,所以才給換了新的。”
“你聽她說吧,白元日日守著她,總得尋個由頭出去散散心,明瞭說是聽了我的命令出去捉魚,實際心裡還不知道怎麼高興呢,稱心如意的事,他又怎麼會怪我,鶯鶯,你可別錯怪好人。”
唐一白起身坐到一旁凳子上,我這才注意到他幾日不見,竟然冒出了青色胡須。
“你說的都對,少主大人,姑娘都已經醒了,要不然,你先去洗漱,然後補個覺可好,你現在的樣子,可比姑娘好不了多少。”
鶯鶯也不跟他對著來,還是一副笑嘻嘻的面孔。
“還是鶯鶯最貼心的,那你幫我照顧好她,別讓她下床,那丹藥,一日三次頓頓不落,等過了七天之後再停。”
他指指床旁邊的盒子,裡面應該就是他所說的藥丸。
“知道了,肯定把姑娘養的白白胖胖的。”聽到她這樣說,我不禁又想起唐一白的名字,紅胖胖。
這麼詭異,看起來鶯鶯似乎不知情。
他走後不久,我便舔著臉問鶯鶯,“鶯鶯,你家少主向來善變嗎?”
鶯鶯愣了一下,“姑娘為何有此一問?”
我皺皺眉頭,“我是說,唐一白經常兩副面孔輪流用嗎,剛見他時一臉冰霜,生人勿進,對我也是厭惡至極,可是最近他就像轉了性子,換了一個人,你看對我好的,都覺得是在屠殺之前的一場飼養。”
鶯鶯似乎鬆了口氣,“原來姑娘說的是這個啊,少主以前是冷冰冰的不愛跟生人多說話的,可是聽你這麼一說,我也發現了,他好像最近話多了些,而且,只是對著姑娘你,可能是愛的力量吧。”
扯淡,鶯鶯一臉陶醉的自顧自的說話。
突然一個急剎車,她一雙圓眼盯著我,好像想起了極其久遠的事情。
“還有一件事,唐門人幾乎人盡皆知,不知道少主有沒有跟姑娘提起過。
少主剛出生的時候,天降紅雲,眾人都以為是大喜之勢,誰知道,少主到了三歲都口不能言,木若呆滯,掌門費盡心思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唐門以制藥聞名天下,可是卻連自己的孩子也治不好,那幾年,掌門鬱郁寡歡。
可是,後來某一天,少主突然就神思清明,說話更是清晰流利,就像突然開了竅一樣,掌門欣喜之下大擺宴席,請了唐門上上下下幾百號人吃了三天,從那以後,少主便展現了他與生俱來的天賦,學什麼都上手很快,掌門樂得合不攏嘴。
他性情淡漠,對人也是分外疏遠,因為我跟白元從小一起長大,所以待我們二人還算親近。
姑娘,少主應該不是那種朝秦暮楚的人,你不必擔心,他肯定會一心一意對待姑娘的。”
說到最後,又改了方向,我只是想知道,唐一白是不是受了什麼大刺激,突然就對我轉變態度了而已。
“咳咳,我不是那個意思。”嗆得我喘氣都難,躺著咳嗽更是難受,鼻底的氣息像是被人抽走一般,壓抑焦灼。
“那姑娘是什麼意思,白元早就看出來姑娘對我家少主也是有心的,放心,我們掌門通情達理,肯定不會為難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