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婉去找你了嗎?”其實我覺得宋婉應該去找陳棉的,最下下策才會去找蘇賢汝,要知道,芙蓉書寓可是他母親的傑作,況且,那宅子也是陳棉的,找他於情於理都是合適的。
“五姐過去找我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懵的,你怎麼會不見,後來聽說你去過芙蓉書寓,我便差不多知道了些什麼,阿缺,你出了這種事,而我不能一開始就能發現,你受苦了。”
他把我拉了起來,一手捏住我的手腕,那疼痛讓我忍不住驚叫出聲,他惶然,低頭看我,“這是怎麼回事?”
我悄悄抽了回來,掩在袖中,“沒事,就是剛才隔斷繩子的時候,不小心劃傷了。
蘇賢汝,現在山下,什麼情形,譚懷禮是否已反?”
他目光閃躲,我卻緊逼其後,不容他騙我半分。
“說啊,是不是打起來了。”我盯著他的眼睛,他支支吾吾卻沒有回我。
“蘇賢汝,你是要急死我才行嗎?”
我一跺腳,背過他轉身往前面跑去,他緊緊跟在身後,咬著牙繼續低頭不語,只是跟我保持好不近不遠的距離,讓我不由得火氣叢生。
“阿缺,這些事你不要摻和,我知道你想做什麼,可是現在為時已晚,更何況,有些事情,只靠你是沒有辦法的,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置身事外,保全自己。”
蘇賢汝不緩不急的說道,他這樣說,那肯定已經兩軍交鋒了。
“陳棉呢,他出事了嗎?”
如果宋婉沒有找到陳棉,也就只有幾個理由,一是她壓根見不到他人,因為有諸葛他們從中阻攔,二是陳棉也身處險境,自顧不暇。
所以才會退而求其次,慌慌張張找了蘇賢汝前來救我。
那人面上一冷,說話也沒了溫度。
“你就這麼惦記他,自己出了事還有閑心去管他死活。”
“你只需告訴我,他到底怎麼樣。”
大周跟譚懷禮串通也就罷了,單純內亂,只是現在牽扯到了大梁,還有榮安那個叛徒。
性質和意義完全不同了,如果陳棉出事,大魏江山大統誰來承繼,我頗有些惱火,無非因為我喜歡的這個人,他的母親做了這樣讓人生恨的事來。
我卻不能惱他,報複他。
“他無事,好得很,只是,諸葛他們不願意讓五姐找到她,想了些法子而已,阿缺,你以為他們不知道梁嵩的陰謀,不知道榮安早就跟他們勾結在了一起,諸葛臥龍比誰都聰明,他那雙眼睛,就是十個你我,都不及。
五姐走投無路才去找了我,若不是她記得你跟她說過芙蓉書寓,我是怎麼也不會想到是母親做的這樣的事,你恨我也好,惱我也罷,你不能對著我去歇斯底裡的問另一個男人的下落,阿缺,你聽到了嗎?”
蘇賢汝一雙眼睛已經赤紅,他的手掌有些刀痕,有舊的有新的,那雙從前只是拿筆的手,如今卻是傷痕累累。
我靜靜盯著他,“你從戰場上跑來找我的?”
沒說話,他卻扭過頭去,意識到是我魯莽了,方才那一番問話不知道他心裡作何想法,我連忙拉過他的胳膊,輕輕碰住那張俊美好看的臉,嘴角蹭了蹭他的額頭。
滿是歉意,“我,是我不好,蘇賢汝,我該冷靜一些的。”
他還是不說話,唇角微微抖動了幾下,眼睛倔強的不去看我,只是逞強的垂眸,那長睫勾出的剪影猶如一把美好的扇子,這個人,總是讓我意亂情迷,光是這張臉就夠夠的了。
長得這麼好看,偏生脾氣還好,專門來克我的,於是我雙手一伸,從捧著他的臉變成摟住他的脖子,賭氣說道。
“你要是再生氣,我可要非禮你了。”
看他眉間一閃而過的笑意,卻又生生停了下來,接著便又拎起了姿態,一不做二不休,我猛地湊上前去,準備對他實行暴力對待。
可誰知嘴巴剛剛湊過去,他卻像已經準備多時的雄鷹,嗖的抬起那雙灼亮的眼睛,臉朝我微微靠攏,嘴巴毫不含糊的親了過來。
不同於以往的親密,這次的接觸中含了濃重的血腥氣息,他的嘴角細膩,唇舌遊刃有餘,兩隻手摟了我的脖子極盡纏綿,他的位置迫使我抬起頭迎合向他,一時間,腦子毫無思考餘地,我只是在想著,靠近,再靠近,再靠近。
中了他的毒,一時半會又怎麼能解得開呢,一聲嘆息,他緊緊擁住我,滿足,不捨,還有我看不懂的許多愁緒。
“你走吧。”我對著那還未從情潮中緩過來的人,堅決不帶挽留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