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個男子,只是這回我看清了他的樣貌,目光堅毅,一張正氣的臉,站在那裡就有帝王的氣勢。
後面跟著一名女子,年紀應該跟我差不多,面容姣好,姿態賢淑,規規矩矩跟著一起行了禮,大魏皇上給賜了座,那男子高呼萬歲。
然後提出一個讓我瞠目結舌的問題,那便是要將這美人獻給皇上,以結兩國之好。
那美人年紀尚小,皇上就跟大梁那皇上差不了哪裡去,這是羊入虎口啊,這些人都想什麼呢,把女子當做維系兩國關系的法寶,我心裡冷哼,面上也不敢生出什麼異樣。
“皇上,梁媛是我大梁國瑰寶,更是鄙人的親妹妹,出使之前,父皇再三叮囑,一定要跟大魏皇上闡明大梁的求和之心,萬不能像南疆戰亂,民不聊生,禍及他人。
皇上,大梁誠意滿滿,願把梁媛獻與皇上,希望皇上喜歡,更希望兩國長治久安,共享盛世。”
說罷,連同他的妹妹梁媛,一同跪下,對著皇上,行叩拜之禮。
大梁地處偏遠,物資睏乏,三番兩次跟大魏表達忠誠之心,也是為了本國的安寧。
不似大燕,大燕國的人,善戰驍勇,不安於世,經歷了此番戰亂,少不了十幾年的休養生息,方能恢複以前的生活,勞民傷財。
大魏皇帝似乎很好奇,他弓了身子往前看,似乎要看清楚梁媛的相貌,“走上前來,讓朕仔細瞧瞧。”
又是一個老色鬼,我心底暗罵來一句,看著梁媛緩步盈盈,裙底的花隨著她的走動微微搖曳,隆冬時節,她穿得單薄,美妙的身姿卻能極好的展現出來。
頭上插了一支金步搖,隨著她的走動如清風拂面一般,來回顫動,看得人心尖一癢,她兩手放於額前,俯身行禮。
說話的聲音也極為悅耳,“大魏皇上聖安,大梁公主樑媛祝陛下福壽萬年!”
大度端莊,只是因為年紀小了些,看得出有些青澀和緊張。
“抬起頭來。”
座上那人聲音凝重,在這大殿裡因為空曠而略有迴音。
梁媛輕輕抬起頭,一雙眉目對著座上那人緩緩望去,欲說還羞。
“果然是個妙人。”皇上就差拍手稱贊了,我低下頭,只聽他又說道。
“只是,朕年歲已高,經不起這些貌美如花的女子折騰了。”此言一出,群臣惶恐,就連大梁的未來新君,臉色也都變了幾變。
要知道,以往美人相送,就算不喜歡,也不會當面拒絕的,如今這情形,難道是大魏對大梁存了什麼防備之心。
一時間大殿之上啞然無聲,大魏皇上突然笑起來,左手一揮,“朕受不起,可朕之子是可以的。”
梁嵩鬆了一口氣,可大臣們去炸了鍋了。
眾人皆知,大魏皇帝只有一堆公主,何時有皇子,後宮的娘娘不少,可皇上卻很少沉迷此中事宜,每次都是淺嘗輒止,梅妃得寵,也只是因為她是舊人,又安守本分。
其他的娘娘,每日望眼欲穿,也等不去這薄情寡義的大魏皇上。
“陳棉,過來。”他右手跟著揮了揮,陳棉即刻站到梁媛旁邊,我偷偷看了眼為首的秦觀秦大將軍,覺得應該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
果然,皇上接著點名了秦觀,溫言相商,“秦將軍,想不到,咱們竟然成了親家。”
秦觀汗顏,只說到,“微臣不敢。”
“不必多禮,想必眾愛卿都不曾聽說,朕居然還有一子,這十幾年來,朕的兒子養在深宮之外,受到頗多歷練,朕心甚慰。
當年總管陳天霸奉我之命,於長陵城撫養陳棉長大,待他將滿十八之時,帶回京城,陳總管不負朕望,朕看著陳棉識大體,通古今,英勇善戰,能言善辯,加上諸葛大人的幾番調教,如今,我給眾愛卿說一下。
朕的獨子,乃當年結發之妻,周皇後所生。”
周皇後?
大魏玄義年間,從來就沒有什麼皇後。
如今他突然這麼說,到真的叫我吃了一驚。
陳棉的生母,自然是小周,可是小周早亡,心中對這個皇上更是又愛又恨,當年的情誼,他能記掛到現在,也真是不易。
“周皇後品行端莊,性情柔和,當年生下陳棉便亡故了,朕感念頗深,怕觸景生情,故而將陳棉養於他人之手,如今,朕已年邁,是該跟眾愛卿宣佈此事了。
陳棉乃朕的獨子,更是未來儲君,即日起,朕立陳棉為太子,賜居東宮。”
轉而又對著秦觀笑道,“愛卿,我向來喜愛仁平郡主,如今她成了我的媳婦,當真是喜事一樁,只是,愛卿,我年事已高,大梁送來的美人又不能平白無故給人家拒絕,你說,我該如何處置方為妥當。”
梁嵩梁媛在殿下立著,就像被宰的羔羊一般,我都看得有些揪心,強國與弱國之間,從來就沒有商量,只是看你願不願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