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一頓,卻沒有回頭,繼續整理那濕透的外套,擺弄柴火以便更加旺盛。
我的外衫被退去,那紗布還纏的好好的,“你把身上衣服換下來,等我烤幹了還給你。”說著,他隨手將已經烤好的外套丟給我,那是他的白袍子,我看著礙眼。
“你把我的衣服扔過來。”我將那白袍子擱在一邊,那日的情景我一直記著。
“你的那件太薄了,一會兒你脫掉身上的衣服,穿著太不方便。”他有煩躁,說話的語氣也極為不悅。
我三下五除二將上面的衣服都解開,又披上那件袍子,蘇賢汝看著瘦弱,衣服穿在我身上卻依舊太長太大,他沒有轉身只接過那些衣服跟紗布,什麼都沒再說。
火很旺,整個山洞裡都是噼裡啪啦的聲音。
“啊啊啊啊,蛇,蘇賢汝你後面有蛇!”
果然,他迅速起身,手拿樹枝想要將那我隨口謅來的蛇挑走,我忍不住大笑起來,他那帶著面具的臉也一直在笑,起碼面具在笑,我管他到底什麼心情。
“胡鬧。”他扔掉樹枝,看樣子不打算再理我。
我蹲在那石頭上,看他一下一下挑撥著那火堆,山洞裡除了燒火的聲音,再無他響。
小腹一陣陰涼,接著便有股熱流往下湧,我低頭一看,石頭上浸染了血跡,不敢動彈,我小聲跟他求救,“蘇賢汝,我好像要死了。”
像是知道我要騙他一樣,他根本就不想吱聲。
“是真的,蘇賢汝,你快看看我。”我有些驚慌失措,血還在流,我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有些喪氣的回過頭來,待看到石頭上的血跡後,連忙走了過來,我趁機摘掉他的面具,果然在生氣,面具在笑,他卻不高興,那他為什麼要帶這麼歡樂的面具,又是為了誰而帶。
他眉頭緊皺,看得出有些緊張,“你哪裡受傷了?”
方才在護城河裡一路被拖著前行,那時候肚子已經有些不舒服了,於是我耿直說道,“我屁股受傷了。”
他面色一滯,接著我看到那倆耳朵都火燒起來,我很著急,怕他不相信我的話,於是掀起袍子下擺,給他看褲子,“你看,我說的是真的,雖然我不知道是怎麼受傷的,可是他真的是屁股受傷了。”
蘇賢汝的臉憋得更紅了,他耐心問道,“你覺得身上哪裡不適?”
“屁股受傷了啊,還能哪裡不適?不對,雖然屁股受傷,可是小腹十分疼痛。”我摸摸肚子,涼嗖嗖一片。
“你沒受傷。”他回頭繼續烤那幾塊紗布,卻沒再管我。
我急了,拉著他的胳膊往回拽,“我沒騙你,我這會真的沒騙你,蘇賢汝,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你沒受傷,我也沒說你騙我,你,你是來葵水了。”
葵水,我納悶的看著他,他的耳根子被火烤的很紅,卻還是離著火堆那麼近。
想來受不了我的無知,蘇賢汝悶聲道,“這是你們女子到了一定年紀便會來的,只是你這來的,著實晚了些。”
“那我該怎麼辦?”我喃喃道,難不成一直放任他血流成河?蘇繡還沒來得及叫我如何處理這檔子事,更何況我是個大老爺們,怎麼做得了這種細活。
“一會兒我把這紗布烤好了,你穿上。”
那我胸前這倆大柿子怎麼辦,我低頭看看,兜在這白袍子裡面,還算安全,可一會兒蘇賢汝還要穿衣服,我有些著急。
“蘇賢汝,你怎麼知道葵水這玩意的,難道你偷看過五個姐姐?”我不能忍受他比我還瞭解女子,畢竟,我還是個如假包換的真女人。
“阿缺,你總是這樣......”他好久沒有叫我的名字了,我們兩人都楞在那裡,他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也不再開口講話。
“蘇賢汝,我不相信你是個勢力的人,我們宋家失勢,還不一定能不能連累到你,可你跑了,我在外遇到你,你卻裝作不認識,你瞧不上我,在我們宋家完了之後,這份不屑更加明顯直白,蘇賢汝,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麼多天,我始終沒有問出這個問題,不是怕答案,而是怕他親口說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