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清淨了,傻缺,你聽我說。”陳棉一手拂開我臉上雜亂的頭發,繼續他的情深一片。
“你要說什麼啊,你下來說啊,剛才那店小二看我的表情,估計一會樓下傳開了,陳棉,你先下來,咱們好好說。”我用力推他,別看我們兩個個頭差不多,論力氣我真不如他,要不然被佔了這麼多年便宜,吃了這麼多年的虧。
“你還記得有一次我看到你洗完澡出來嗎,那時候你沒穿衣服。”
“你才沒穿衣服,我穿了。”三歲多的時候,我濕淋淋的跑到院子裡,正巧被他撞見。
“你別說話,那時候我還想,怎麼咱倆長得不一樣,怎麼我有的東西你沒有,你有的東西我也沒有,所有人都說你是男的,我自己也認為你是男的,可是,難道那一幕是我在做夢嗎?從牆上回家後我大病了一場,燒好後更是記憶模糊,看你比男的還男的,我就覺得你不可能是女的,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的女的啊。”
“你才是女的,你全家都是女的。”雖然他說的是實情,可是此時此刻,我萬萬不能承認,我是李啟,正兒八經的純爺們。
“都說了你別說話。”似乎覺得我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他一手捂住我的嘴,一手擒住我兩只胡亂撲稜的爪子,打量了我半天,繼續說道。
“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從那天起我看你就覺得怪怪的,有時候你笑笑,我就覺得整天都能樂不思蜀,你皺個眉頭,我就扔個李子去砸你,逗你開心,這還不算,你還總嫌棄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瘋了唄,砸人家腦門子逗人開心。
“我爹娶了十八個小妾,我卻從來沒見過我孃的模樣,有時候看你兇我,我就覺得好像是我娘在兇我。我見過普賢寺裡的那麼多小尼姑,也見過成群而來的女香客,紅花樓的姑娘千種風情,翠荷書寓裡面更是千嬌百媚,可是,沒有一個人讓我有這種感覺的。”
“那還不容易,你讓你爹再娶個小妾,你喊她娘,滿足一下做兒子的喜悅,別拉上我啊,我這麼年輕,當不起,當不起。”我又撲騰了幾下,依舊無濟於事。
“傻缺,你身上擦了什麼,怎麼這麼好聞。”陳棉說著,有湊上臉來,左聞聞,又嗅嗅,順手還撩撩我的頭發,他要真能找出點什麼來,那可就怪了。
我睜著眼睛看他胡鬧,他看著我,臉更紅了,他似乎喝了酒,微醺的酒味刺得我鼻子一皺,忍不住歪過頭去,他的嘴巴貼著我的側臉劃過,落在耳朵上,癢癢的。
天雷滾滾,五雷轟頂,我瞪著他,一言不發。
門又開了,陳棉看都不看朝門口大喊一聲,“出去!”
許久,都沒有聽見關門聲,我抬頭望去,他站在那裡,決然冷靜。
微抿的嘴唇似乎有些隱忍,白皙的臉,如墨的長發今日留了一些披在腦後,星辰也比不過他此時那雙眼睛,直讓人轉不開眼,他雙手緊握成拳,放在身側,一如既往的白衣,風吹過,吹動他無動於衷的站立,似乎強忍住滿心的怒氣。
他全身微微發抖,我不知道他在生氣什麼,難道是看到我跟陳棉如此親密所以生氣?
我趁他不注意,一腳蹬開陳棉,正好滾到地上,整理了衣服,我起身,順手將那兩本書狀若自然的塞到枕頭底下。
蘇賢汝快速的瞥了一眼,臉上更是難看。
他肯定已經看到上面的圖畫了,我有些羞愧,卻依舊挺直肩膀,對於這位不速之客,我有些陌生,更多的是疑惑。
“你來做什麼?”沒人開口說話,我是主,他倆都是客,理應由我開口相問。
蘇賢汝站在那裡,似乎沒打算正面回我話,“你就打算這麼胡鬧下去,你對得起爹孃,對得起姐姐嗎?”
我哪裡胡鬧了,我認真讀書的時候你沒看到,我跟討飯似的一路從長陵城到了濰州你沒看到,我抓著人家的褲子只求見一面知府的時候你也沒看到,大熱天我裡三層外三層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一樣你更是看都不看,為什麼每次你都能看到我的不好,為什麼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一無是處。
“關你屁事。”以冷製冷,我決定跟他死磕。
作者有話要說: 開不起來高速車,低檔湊合著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