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缺,你讓我好生傷心吶。”他這一陣聽上去陰陽怪氣的話,卻讓那群女子勃然大怒,紛紛拿著帕子,看負心漢似的盯著我倆。
“陳公子,沒想到,沒想到你......”嚶嚶嚶,這女子,你倒是把話說完啊,哭什麼。
“我原以為,公子在這裡,吹了三天的簫,只是為尋找一知己,沒想到,沒想到......”嚶嚶嚶,次奧,你們這是商量好的,玩我啊。
“公子,你太讓我們失望了,早知道你有此等愛好,何苦一早不挑明,讓我們巴巴的守在這裡,為你歡呼,為你等待,公子,你傷了奴家的心。”
次奧,“陳棉,你趕緊放開我,不行,我要吐了。”從小到大,這樣駭人聽聞的表白,真的嚇到我了,不遮不掩,明明白白,這些女子,看發飾,都還是黃花大閨女,怎麼說話這麼大膽放肆。
“是啊,陳公子,我們在這守了你三天,只盼你能正眼瞧我們一下,誰曾想,你竟然有龍陽之好,哼!”
伴隨著一聲兩聲無數聲的哼哼哼之後,我的耳朵,終於清淨了。
這船與旁邊的幾艘大同小異,只是外面掛了好些彩綢,極為喜慶,我回頭,“陳員外到這裡來給你選親了?”
“有沒有搞錯,我跟你說了那麼多話,你就回我這個,這麼久沒見,你想不想我。”陳棉起身向前,臉剛要趴到我跟前,便被我一掌劈開了。
這孫子腦子被驢踢了吧,惡寒一陣一陣。
“你站在那裡,別動,咱倆都是男的,你千萬別說這發神經的渾話,我將來還要娶妻生子的,你別壞我名聲。”我指著他,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好像聽到了極大的笑話,陳棉笑的臉都抽抽了,咯咯噠咯咯噠的跟剛下蛋的老母雞,邊笑邊往我這趴,“就你?傻缺,你開玩笑吧,就你還能娶妻生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
次奧,老子哪裡不正常,怎麼就不能娶妻生子,老子相貌堂堂,老子英俊瀟灑,老子從一而終,可是,老子偏偏得不到自己心上的人。
想到這,我耷拉著腦袋,不願意跟他多說什麼。
“前些日子我還進你們家了,你們宋家真是敗了,裡面的東西都被人搬走了,值錢的一個不剩,那片瓜地早完了,我讓人把我家那些李子樹砍了,後來砍的只剩下一棵,我又讓人把那一棵栽了回去,心想著,萬一哪天你們宋家東山再起,我還能爬上這顆李子樹,砸你的腦袋,你說是不是。”
他說的熱鬧,我聽的心酸,此一時彼一時,物是人非,我還能說什麼。
“你來著做什麼,專門在這拐騙無知少女?吹了三天的簫,沒把水裡的魚都嚇死?”我白了他一眼,想著趕緊找個法子脫身。
“我不是說了嗎,我在等你啊,我等了你三天三夜。”又沒個正經,這上躥下跳的孫子,一臉的得意洋洋,一臉的欠揍,一臉的找死。
“我們宋家完了,我現在隱姓埋名,還請陳公子放過。”對付這種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低三下四,絕對不要還嘴。
“沒事沒事,我大人大量,不跟你以前的事情計較,只是,你都說你們宋家完了,那你以後也是無家可歸了,不如你跟著我,小爺我有一口吃的,肯定分你半口。如何?”
如你媽個頭,我心裡暗罵,一如既往的不要臉。
“不用不用,你只消裝作不認識我就可以。”我虛與委蛇的樣子,自己都不想看。
“怎麼可能,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看你這顆腦袋,可是被我砸了十幾年,我怎麼能輕易忘記?”他一邊笑,一邊拿手去摸我的頭頂。
“陳棉!”我突然的大聲把我們兩人都嚇了一跳,一時間船板上靜悄悄,雨霧綿綿,這詩情畫意的場景,卻不適合我們二人。
“我求你!別再跟著我了,別跟著我了,放我一條生路,行吧,想想這十幾年你欺負我的份上,你就大發慈悲,放過我吧。”我近乎哭腔,不知為何,心底無限涼意,看著陳棉一臉無辜的表情,我只覺得渾身無力,只想趕緊回去。
他沒拒絕,也沒點頭,只是在那呆站著,我趕緊提起袍子往岸上跑去,剛跑上岸沒多遠,就聽到那孫子隔著幾棵樹大聲朝我喊,“我大發慈悲對你,誰發發慈悲,放過我!”
次奧,我管你呢,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你的冤大頭去。
不敢停留,不敢回頭,只怕那孫子跑得比我快,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客棧門口了,上氣不接下氣。
“李兄,你去哪了?”次奧,嚇死老子了,柳素從樓上探出頭來,一臉不解的看著我,白麵書生,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一驚一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