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隔座送鈎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嗟餘聽鼓應官去,走馬蘭臺類轉蓬。
我念完,陳棉低聲說道,“我怎麼不知你這樣知識淵博。”
“你不知道的多了。”我冷哼一聲,每次跟他在一起,總得遇到些倒黴事。
胡麻子一臉茫然,“說,什麼意思?”
次奧,這都不明白,雖然我是男的,可是我還是個女的呢。
陳棉接茬,“就是說倆人眉來眼去,互訴衷情。”
我心裡道了聲謝天謝地,胡麻子恍然大悟,將那幾張信紙揉了一個團,隨手扔到一邊,我還沒出聲,倒是陳棉沒沉得住氣。
厲聲喝道,“姓胡的,你幹什麼!”
“我扔這個小公子的東西,關你屁事!”
胡麻子拿刀比劃了兩下,我能感覺到他應該是對準了陳棉的脖子,蒼天吶,那刀柄在我腦袋後面戳來戳去,我就怕胡麻子一個不小心咔嚓了我倆。
“扔他的也不行,他,他腦子不正常,我得替他爹看著點。”你腦子才不正常呢,你全家腦子都不正常。
紙團就在前面,我也不敢伸腳去夠,索性在心裡又默背了幾遍那情詩,以後也好出口成章。
“看來你還挺在意這個小公子的,這樣吧,你們倆人,我留一個在這,另一個去籌錢,不怕你們耍花招,除非不要命了,長陵城的縣令每年還給我留銀子花,你也最好別打著報官的主意。”
胡麻子這樣說,那肯定是要放我了,陳棉那麼油腔滑調,於是我挺直腰背,只等著他把我解開。
次奧,這是什麼情況,陳棉鬆了鬆手,一臉擔憂的看著我,“傻缺,你等著我,我一定回來救你。”
次奧,我不要。
胡麻子,你不按常理出牌啊。
陳棉走後,不知道從哪來了一隊官兵,胡麻子跟老鷹捉小雞一樣,拎起我就往山裡飛去。
“那小子話裡話外維護你,讓他下去籌銀子,比你下去安生。”你哪隻眼看到他維護我了,他那麼在意那信,無非是因為是他寫的,覺得你侮辱了他,怎麼就成維護我了。
胡麻子將我藏在一個山洞裡,自己出去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這山洞就在去普賢寺的路上,極是隱蔽,我跟陳棉來往那麼久,誰也沒發現過這個山洞。
我手腳都被綁著,不能動彈,那腿不多久就麻了,又疼又癢,次奧,我這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洞裡有個桌子,還有些被子,之前生過的火只剩下些灰燼,常年不見陽光,這山洞裡面很是潮濕,蛇蟲鼠蟻的肯定也少不了。
宋之書,你為什麼要送我上山啊。
這個時候,我心裡突然十分想念蘇繡,想念宋婉,還有那幾個姐姐,就連蘇賢汝,我都覺得他往日的冰塊臉那麼可愛,他的不動聲色,油鹽不進,都讓我覺得很是懷念。
這大約就是臨死之人的胡思亂想了。
可是,可是,怎麼我想著想著,這人就能出現呢。
洞口那東張西望的臉,一如既往的泛著白,小白臉,我的小白臉你來了。
我激動的無法言語,滿臉崇拜的看著那文弱的人,他站在洞口,將那邊的枝子全都恢複原狀,這才對我柔聲道,“阿缺,讓你受驚了。”
千言萬語,抵不過蘇賢汝此時的這句話,我哇的哭了起來,邊哭邊流著鼻涕,蘇賢汝一怔,忙上前想找東西給我擦,我看到他抽出那帕子,卻遲疑了一下塞了回去。
次奧,莫非是哪個小妖精送給他的。
於是,我伸長脖子,趁他用自己衣袖給我擦臉的時候,努力聞聞他身上是不是有其他女子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