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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我爹說起山上陰氣太重,自己恐怕不能獨自上山的時候,果然不出陳棉那孫子所料。
我爹擱下正在算賬的筆墨,先是微微皺起眉頭,我還暗自高興,自以為自己的地位有多麼的高貴呢,豈料親爹接下來的話讓我覺得自己可能要被拋棄了。
“陰氣重我叫管家派個小廝跟你一起,至於賢汝,你就別打他主意了,他天生文弱,比不得你粗皮厚肉的,等你上山一段時間,我再叫人多給你帶點滋補的東西,想著也虧損不了多少。”
他說的語重心長,聽得我眼淚汪汪。
“爹,你可真是我親爹。”我義憤填膺,敢怒不敢言。
“上山是為了清修,阿缺,你不能跟在家裡一樣胡鬧,那道士的話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他說你十八歲之前會有劫難,唯有清修這麼一條路。”我爹的背影強健有力,娘總是說他老來得子,我看也不是那麼回事。
“你還不如讓那道士帶我走了。”那天老道士是想要帶我雲遊的,多虧我爹還算清醒,沒有做出這麼個大義滅親的行為,也多虧有我奶奶在旁邊勸著,我還能在這裡茍延殘喘。
“好歹他還是個頭上帶毛的,如今可倒好,不光腦袋幹淨,還都是些窮鄉僻壤。”
“你以為我不後悔呢,早知道不該一時糊塗,聽了你娘和你奶奶的婦人之仁,早該讓那道士將你帶走的,如今我越想越後怕,萬一我們宋家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對得起宋家族祖上上。”我爹跟我娘呆的久了,連說話都有點像了,時不時來幾句煽情,聽得我苦悶無比。
“爹,聽說陳家那孫子整日裡上躥下跳,精力好的不行,估計陽氣很足,要不然你跟陳員外商量一下。”
我爹果然上道,兩眼放光,一邊點頭一邊微笑,“此方法可行,陳棉從小火力十足,滿長安街,不,全長陵城沒有他沒去過的地,有他這麼個陽氣帶在身上,為父也算安心了。”
都是些老狐貍,據說陳員外聽我爹提起要將我送上山去修身養性,跟著得道高尼修習佛法,二話不說拉著我爹就問可否勞煩多加一個名額,我爹一開始還猶猶豫豫,佯裝不方便。
後來怎經得起陳員外的左磨右勸,半推半就間,陳棉的上山計劃也算塵埃落定了。
陳棉為了此事,還專門上牆上樹對我表示感謝,當然,他所謂的感謝,在我看來一文不值,無非就是承諾以後不拿李子砸我腦門子了。
這頂多算是迷途知返,我也不敢對那孫子有什麼太高的指望,別再惹我就行。
我娘知道了此時,雖然跟我爹鬧了一番,最終也沒能改變我跟陳棉一起上尼姑庵的事實。
我很感謝我娘,大約是因為當年我被自己扔陳棉的石頭砸了自己一個血窟窿之後,我娘跟陳家那張牙舞爪的態度,瞬間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多麼重要的存在,當然,後話就不說了,後來才發現,是我自己想多了。
次奧,人生總是如此多艱。
臨走那天晚上,我照例給我娘去請晚安,回房的時候想起來昨天看到院子裡的西瓜熟的正好,剛要開門出去,門口站著那人也是一愣,似乎沒想到還沒敲門這人怎麼就出來了。
蘇賢汝照例穿著白色的衣袍,頭上簡單簪著一隻通體碧綠的簪子,看上去更加文弱書氣,面如冠玉,難怪大姐四姐他們見了蘇賢汝便兩腮通紅,我之前還以為是吃多了撐得,現在看看,還真有那麼回事。
“你來幹嘛?”見是他,我摔開門,大搖大擺走回屋裡坐下,擺出少爺的威風。
他似乎並不在意,只是拿了一個包袱,“阿缺,這是我為你收拾的衣物,還有一些書籍,想來山上無聊煩悶,閑暇時候你可以用來打發時間。”
我瞥了那包袱一眼,突然又想起我爹看他無比溫柔憐惜的眼神,不由得發洩道,“用得著你管,這包袱上都是些碎花,這麼娘裡娘氣的東西,我才不用。”
蘇賢汝一怔,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我原本以為他會生氣,起碼該拿起包袱立馬走人,可是痴兒就是痴兒,他尷尬地笑笑,又重新撿起包袱,看了幾眼上面的花色,又拿手緊了緊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