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歷史上我唯一一次打敗陳棉的事跡了,如果這也算的話。
後來,我娘哭鬧著去找陳員外,非要找人討個說法,陳員外面上仍舊笑呵呵,一副你想怎樣便怎樣的嘴臉,任人處置,反正他兒子沒吃什麼虧。
蘇繡不愧讀過幾年書,不,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我會直呼蘇繡的名字,好像這人跟我沒什麼關系一樣,大約我的腦子真的有點壞吧。
古人說得好,經瓜田不躡履,過李園不正冠。
我種一片瓜地,你種幾棵李子樹,這麼容易讓人說三道四的地方,彼此還是注意著點,尤其是那陳棉,別有事沒事掛在牆上,讓外人看見不好。
有了這瓜田李下,誰還能那麼不識趣,不自動去遠離那堵院牆。
可還真就有人不識趣,一來我覺得那西瓜確實挺好吃的,每年五月份的時候西瓜就開始熟了,一個個擺在那裡被蟲吃鳥啄,當真可惜,那些大人寧可把它放爛,到最後找人鏟了重新栽掛,也不捨得給我吃一口,真叫人頭疼。
後來我發現跟我志同道合的還是陳棉那孫子,月明星稀的那個晚上,我正抱著西瓜啃的痛快,那西瓜汁肥肉美,甜到人心頭裡,因是偷偷摸摸,也不敢吃的太大聲。
吃的歡暢,肚裡憋的厲害,就這牆根尿尿的時候,只覺得頭頂上有什麼影子壓著自己,我動他動,引氣沉沉,別是晚上見了不幹淨的東西,這個樣子還能尿出來當真是極品了,我抖了抖褲子,慢慢起身,卻依舊不敢抬頭。
咣嘰,一個石頭似的東西砸在我頭上,憑著我吃了好幾年小廚房的功力,我硬是聞出了李子核的味道,伸手往頭上抹了一把,又放在嘴裡舔了舔,次奧,果然,酸溜溜的李子。
你大爺的陳棉,老子怎麼去哪都有你。
那小子似乎也嚇了一跳,待看見是我以後,眯著眼睛打量了一番,接著就是熟悉的默契,“傻缺,今天記得提褲子了啊。”
我撿起地上的瓜皮,剛要扔他一臉,一記鳥屎不適時宜的落了下來,剛巧糊了我一臉,這鳥八成也吃了樹上的李子,白色的糞便裡隱隱帶著些酸澀感。
“傻缺,怎麼每次看見你都這麼好玩啊,你瞧你那傻樣,你娘不是不讓你來這裡嗎?”
“你爹不也是囑咐好你不讓你在上牆嗎?”
“你傻啊,你看看我是坐在牆上嗎,我騎在樹上呢,傻缺,哈哈哈哈。”
“你信不信我一瓜皮打得你滿地找牙。”我咬牙切齒暗中尋找合適的瓜皮,那孫子一個李子扔下來。
“傻缺,跟你商量個事。”
“沒得商量。”
“你別後悔。”
“我不後悔。”
“那我去告訴你娘你今晚來這瓜地和我私會了。”
“次奧,咱倆是男的,別說得這麼齷齪。”
“就是因為是男的所以才刺激,你說是不是傻缺。”
“你要商量什麼,趕緊說。”這孫子總有辦法氣我。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傻缺,聽說你爹要送你去山上習課,帶我去好不好。”那孫子猴急的樣子,我知道準沒好事。
“你是不是傻,我爹要送我去尼姑庵,你也跟著去啊。”我爹不知道抽的哪門子瘋,前些日子府上來了個算命的,說我家陰氣太重。
我爹面上帶笑,跟人解釋八成是因為家裡女孩子多的緣故。
那算命的卻不理會,掐指再算,搖搖頭,語重心長的丟下幾句話便走了。
真是個不負責任的老道士,他這幾句話可是害慘我了。
他說,為了府上安寧,為了你家幼子能夠活過十八歲,你最好將她帶出去清修。
次奧,清修,那老子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不能吃好不能喝好,清心寡慾,住的偏遠,肯定也沒長安街這樣熱鬧啊,老子才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