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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旁人道,今年的雪似乎比往年要大,街上的人也少了。
再看看我的宅子,這定是全長安城最冷清的地方,只我一人在。
煙玉作威作福,把李將軍的耐性磨光了,不敢再去找臨音閣的麻煩。
我往臨音閣去,見陳伯指揮著夥計在拆牌匾。
我問道:“臨音閣不開門了麼?”
“來年開春,打算換個地謀生計。”
“那子裘怎麼辦?”
陳伯道:“這正是李公子的意思。”
我微微蹙眉,道:“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陳伯笑道:“臨音閣得罪了李府,自然不能再待下去。他肯走出這間屋子也是好事。”
“他就跟你們親,你們走了,他可如何是好?”
陳伯看著我,道:“這不還有蘇公子麼?難道不是蘇公子開啟他的心結,讓他放下仇恨的麼?”
陳伯讓人把牌匾抬進去,又對我道:“我們不會那麼快走。李公子交代了,這段時間你還可以上這來找他,找天心姑娘。”
我跟著他進去,發現有幾個人在臺上排新戲,香兒和其他人都在後堂練功。
天心姑娘在一旁坐著,時而給他們送上一杯水。
我過去同天心姑娘閑聊,逗得她直笑。
她道:“離開長安就見不到蘇公子了,真有些捨不得。”
“我初來長安便聽聞天心姑娘是個美人,又聽了幾出戲,心生愛慕,對臨音閣也頗有感情。如今聽聞你們要走,也是許多不捨。”
“蘇公子常來坐坐吧。”
我點了點頭,不經意瞄了後門一眼,天權還沒來。
天心姑娘含笑道:“就同我說話這會兒時間,你已經往門口看了五次了。”
我訕笑道:“我有東西要給他。”
“什麼東西?”
“沒什麼。”
並不是我小氣,只是我若憑空變出個什麼,豈不是很奇怪?
而後不久,天權狼狽地出現在我們面前,渾身是雪,凍得滿臉通紅,活像是剛從地裡刨出來的帶土的蘿蔔。
我們一群人全笑了起來。
天權瞪了一眼帶頭的我,憤憤然朝廂房走去。
香兒問道:“你怎弄成這副模樣?”
他不悅道:“前頭的樹枝給雪壓塌了。”
香兒笑得更歡了。
這多少年沒有過的事,一來就砸天權頭上,好像故意要看他出醜似的,未免太背了些。
只有陳伯招呼天權趕緊進屋暖暖,但陳伯轉身也笑了一下,見我們看著他,才又板著臉讓香兒他們繼續練功。
陳伯一走,我們更忍不住了。
我跟著就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