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權本可以在客房裡等著別人端過去給他就好,可他不想麻煩人,便跟著秦吟過來了。
我們這桌還能坐人,我趕忙招呼天權過來,我道:“你在這等著,我去幫你打飯。”
柳姨見我又去,還以為我餓著了,竟吃得那麼快。
我道:“這不是我的。柳姨,不用那麼多飯。”
天權從沒跟人這麼一大桌子一起吃飯,有些不習慣。
我把碗筷遞給他,道:“你別光看著,一會兒就沒得吃了。”
說著我往他碗裡夾了幾筷子菜。
他笑道:“你不必管我,我不餓。”
“你若不習慣,明日我給你送屋裡去吧。”
天權搖了搖頭,扒了幾口飯吃,靜靜地看著我們在那搶菜。
等桌子上的菜都被吃光了,他才默默地把我夾給他的菜全都夾回我碗裡,然後繼續吃飯。
天權這一連串動作做得面不改色,我也夾著就吃,還不忘同他說:“你有什麼想吃的便同我說,我一會兒下山給你買去。”
同桌的蜀山弟子們神色怪異地看著我們倆,連溫恆都停了下來。
我疑惑道:“你們都吃飽了麼?”
柳姨看我們桌上的菜都沒了,便過來問道:“夠吃嗎?廚房裡還有些菜,用不用我再給你們炒一個?”
天權朝柳姨點了點頭,道:“那便麻煩您了。”
“不麻煩。”
柳姨回廚房炒菜去了。
天權放下碗,朝秦吟點了下頭便出去了。
我扒完最後幾口飯也跟了出去。
一個師兄小聲問道:“這個文公子和淮安是何關系?”他似乎還有點言外之意。
秦吟沉聲道:“好好吃飯。”
我隨著天權去了客房,那離我們弟子的廂房有點遠,我道:“怎這麼遠?這樣我要找你豈不是很不方便?”
“你若覺得遠便在這歇下,只是不知你那些師兄弟會如何說。”
我道:“我在蜀山本就沒有好名聲,不怕他們說什麼。唯恐玷汙了星君你的,那便不值了。”
天權想了想,道:“我倒沒什麼所謂。只是這若傳出去了,你以後怕是娶不著媳婦兒了。”
我笑道:“是啊,誰能同星君你搶人呢?選你總歸是不會虧的。”
天權笑著搖頭,抬手往墨硯上倒了點清水,我取了墨錠,在一旁細細地磨,看他鋪紙、揮毫。
他將凝神曲的譜子寫了下來,道:“這譜子你拿著,何時得了空閑便練練。”
“嗯。”我把譜子收了起來,小聲問道,“天權,你帶酒了麼?”
他只是一笑,從袖裡拿出了一壺瓊漿遞給我。
“這蜀山真不好玩,連酒都沒有。”我開啟蓋子,嗅了嗅,笑道,“果然還是天上的瓊漿最香。”
我一邊品著小酒,一邊聽天權撫琴,彷彿有醉意,也不知是醉在酒裡,還是醉在琴音。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同天權道:“我回去了。你早些歇下吧。”
“既然醉了,那便留下吧,也不少你的地方。”
天權過來扶我。
我道:“不可不可,我得回蜀山去,明早還要同溫恆、柳江一起晨起去練劍的。”
天權嘆道:“不過兩壺酒便醉成這樣子,以後當真不能給你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