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蘭自然不知慕風的想法,向他望去,兩人目光相交,皆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沖對方擠出一個蒼白微笑。
月漸漸爬到了正空,“吉時到了!”邪藥師像是得到了某種指引似的從地上一躍而起,嬉笑著臉靠近芝蘭和慕風。
芝蘭認命地閉上了眼睛,慕風則是看著一步步逼近的邪藥師,暗暗握緊了拳頭,只待背水一戰。
然而,未等邪藥師靠近兩人,原本靜謐的夜便被噠噠的馬蹄聲打破了。
“什麼人?”邪藥師一愣,忙搬過院裡放置草藥的長架遮擋住慕風和芝蘭,便朝著門口奔去。
不一會兒,噠噠的馬蹄聲以及馬蹄下飛揚的塵土,便包圍了這小小的院落。來人大約十個,個個都是騎著精壯的大馬的大漢,裝束皆隨意不修邊幅,看樣子不是山賊就是土匪。
邪藥師還未開口,這為首的大漢便把大刀架在了邪藥師脖子上,厲聲道“老頭兒,你有沒有見過一個身穿黑衣,揹著藍色包袱的小子?如果見過就老老實實給爺交代他的行蹤,若是敢有隱瞞,當心你這腦袋!”
邪藥師倒是配合,看著架在脖子上的刀便把雙手舉過頭道“爺,小的一直都在這林子裡,確實不曾見過這身穿黑衣背藍色包袱的小子。”
“嗯?當真?”大漢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架著邪藥師脖子的刀便更逼近了些。
見狀,邪藥師的態度愈發恭敬起來,幾欲跪下“爺,小的句句屬實!不敢隱瞞,不敢隱瞞啊!”
盯著似乎已經是嚇得發抖邪藥師,大漢稍作思索道“諒你也不敢!”隨後撤回了大刀。
邪藥師連忙稱是,俯首低眉,內心卻早已是火冒三丈。
邪藥師半人半妖,更是善用邪藥奇術,自然是不怕這些凡人的,不過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耽擱了煉丹的吉時,心裡只想著下次若是遇到這些人,定要叫他們生不如死。
就在這些山賊欲策馬離開的時候,突然,伴著撲通一聲巨響院裡傳來了一年輕男子“啊”的一聲慘叫。
邪藥師還未反應過來,門口眾人便已經沖進了院裡。
只見那茅草屋缺了一角,一個身穿黑衣抱著藍色包袱的男子摔倒在地,嘴裡哎喲著揉著身子。顯然,這男子正是那些山賊要找的人,安陵程家大少爺——程錦榮!
“明明這小子就藏在你這屋頂上,你這老不死的竟然敢欺瞞你爺爺,該死!”知道自己差點上了當,為首的山賊怒不可遏,揮著大刀便向邪藥師砍去。
簡直是莫名其妙,邪藥師終於忍無可忍一掌拍飛了朝自己揮來的大刀,與眾山賊動起手來。
慕風和芝蘭被邪藥師搬來的長架擋住了視線,只聽得打鬥聲,面面相覷,卻是不知發生了什麼。
程錦榮從摔跤的疼痛中緩過勁兒來,便連忙推開遮擋住慕風和芝蘭的長架,欲要替他們松綁。
“你是誰?”
“這…怎麼回事?”見邪藥師與眾人打得火熱,身邊又突然出現了一個陌生男子來松綁,慕風和芝蘭一時摸不著頭腦。
程錦榮手腳利索,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快速給兩人解綁,只道“哎呀,這個三言兩語說不清,先離開這裡再說吧!”
“如此,多謝!”慕風有傷在身,又被綁了一天,解綁後踉蹌著險些沒站穩。芝蘭忙扶住他,關切道“沒事吧?”,慕風閉了閉眼,搖搖頭。
程錦榮看出了慕風的不適,忙在另一側扶住慕風,道“趁這老妖怪和山賊打的熱鬧,我們趕緊離開這兒!”
“好!”芝蘭和慕風點點頭。
就在三人準備從院子的另一側溜之大吉的時候,只聽得邪藥師在身後冷聲喝道“三位,這是想往哪兒走?”。
“遭了,這下走不了了!”程錦榮哀嘆一聲。
三人不得已停住了腳步,轉身。只見那邪藥師面目猙獰,瞳孔中隱約著綠色,襤褸的衣衫上皆是斑駁的血跡,已然是妖人模樣。而那些山賊死的死,傷的傷,也都敗在了邪藥師手中。
“哪裡來的臭小子?耽擱了我煉丹的吉時,還妄想帶走我煉丹的靈藥?那就留下來一同進丹爐吧,哈哈哈哈哈哈哈”邪藥師指著程錦榮,笑得猙獰,一步步向三人靠近著,三人只得步步向後退。
看著步步逼近的邪藥師,慕風握緊拳頭,暗暗彙集靈力,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
“完了…我不會法術的…你兩這傷的傷,弱的弱…我們怕是兩三招就得死在這老妖怪的手下了…”程錦榮小聲嘀咕道,芝蘭聽著,只是攥緊了慕風的衣襟。
三人一步步退著,抵到牆邊已是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