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的時候已是淩晨一點多，而她一直未睡，一直就這樣輕輕地、緩緩地撫摸我。
“對不起，我睡著了。”我很抱歉地說。
“沒關系。”盡管一直未睡，她的眼睛依然很亮。
“我把你壓麻了吧？”我趕緊起身。
“我喜歡你壓著我，最好壓一輩子。”她紅著臉說。
我感動地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我們一起洗了澡，然後換到床上睡覺。整晚，我都側身從背後把她摟在懷裡，她的身體很小，很軟，剛剛好嵌在我彎曲的懷抱裡。一整晚，我都睡得很安心。
早上，我聞到一陣香味醒了過來。
冰冰不知何時已經起床了，正在廚房裡準備早餐。
她做的是我特別喜歡的清粥小菜。
小時候，外婆每天早上都給我和佳祥做清粥小菜，再煮兩個雞蛋。可是自從16歲出國後，我便幾乎再也沒吃過這樣的早餐，尤其是外公外婆去世後。
吃飯的時候，小時候的味道、小時候的記憶突然一股腦向我襲來，我突然覺得鼻頭發酸。
“怎麼了？”她輕輕地問。
“沒什麼，我想起小時候和外公外皮在一起的情景了。”
“你外公外婆肯定是很好的人。”
“我外公是工程師，外婆是個中學語文老師。他們非常疼愛我們，同時也對我們非常嚴格。我們三歲的時候，外婆就要求我們背三字經，後來還要背詩經、唐詩三百首、宋詞三百首。我們上一年級的時候，外公就要我們學奧數。”
“哇，你外公外婆真有先見之明！你們要是在中國參加高考，估計成績會很好。”
“我們小時候還被外公外婆逼著去鍛煉身體，週一、三、五晚上打籃球，週末練武術。”
“哇，怪不得你長這麼高。”
“為什麼？”
“經常運動的小孩吃飯就多呀，吃飯多就長得高呀！”
“那你也不矮。你小時候也經常鍛煉吧？”
“我哪有空鍛煉啊！我是經常要幫家裡幹活。不過幹活也是一種鍛煉，所以，我也長得不矮。”
“幹活？幹什麼活呢？”
“什麼活都幹。種菜呀、澆菜呀，割稻子呀，什麼的。你看，我手上的繭子到現在還有一點點。”
她把手伸給我看，我握著她的手，忍不住細細撫摩，忍不住放到唇邊吻一下，心裡疼得不得了：這個年代，有多少女孩在恣意撒嬌、恣意揮霍、恣意任性？可是她從小要承受這麼多、隱忍這麼多！
“我要是早一點認識你就好了，我就不會讓你這麼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