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我找到方冰冰,給她下派留在安卡拉工作的任務。她很失望,極其希望和我們一起走,然而我不可能答應她。這裡是中東,是全世界最混亂的地方。
外出期間,雖然從留守安卡拉的副總那裡瞭解到,方冰冰的心理諮詢工作做得十分出色。但幾乎每天,我還是要和她通電話。
“感覺怎麼樣?能適應安卡拉的氣候嗎?”我總是擔心她水土不服。
“你不用擔心。我真地很好。就是想你。”她害羞地說。
我的心裡突然有點不是滋味:“等我回去的時候,我好好帶你四處走走。你一個人不要亂走,不安全。”
“我沒有亂走啦。再說,我每天都專心地工作,哪有時間四處亂走啊。”
“那就好,有空的時候瞭解一下想去的地方,到時我帶你去。”
“我都瞭解好啦。”
“是嗎,說來聽聽。”
“我想去棉花堡。我聽說那裡非常漂亮,而且可以泡溫泉。”
“沒問題。而且棉花堡我去過,完全可以當你的向導。還有嗎?”
“還有……”她頓了一下,吃吃地笑,“我想去愛琴海。可是愛琴海在希臘。”
“傻丫頭,愛琴海在土耳其也可以看到啦。”我不禁笑話她,“伊茲密爾市就在愛琴海邊。 它是土耳其第三大城市和重要的港口,祥瑞在那裡也有辦事處。”
“是嗎?”她開心得叫起來。
“下次去那裡出差,我可以帶你一起去。”
“好啊!對了,你在外面更要注意安全啊。”
“我會的,你放心。我這裡有保鏢的。”
“還有,那裡早晚溫差變化大,空氣又很幹燥。你要多喝水,防止中暑、感冒哦!”
“我會的。”看她這麼關心,我的心不禁微微一動。
21天後,我正在沙特,卻突然接到副總的來電:方冰冰水土不服,上吐下瀉導致嚴重脫水、休克,已被送去醫院。我走之前交代過副總,如若方冰冰有什麼事,就立即打電話給我。
我決定立即結束在沙特的工作,連夜飛去開羅。兩天後,我提前結束在埃及的行程,飛回安卡拉。
當我走進病房的時候,像我第一次見到她那樣,她正蜷著身體,像只小蝦米弓在床上,雙眼緊閉,虛弱、蒼白。
我心疼不已,坐到床邊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
她慢慢睜開了眼睛,一臉驚喜:“佳祥,你回來了。”
雖然我不願意聽到佳祥兩個字,然而她對我的期盼和依賴讓我感動。
“我聽醫生說你已經水土不服將近二十天了。為什麼都不告訴我?也不到醫院看看?”我生氣地問。
“我不想讓你擔心啊。你有那麼多行程要走,有那麼多工作要做。我什麼忙都幫不上,還要給你添亂。”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低著頭說。
我一下子心軟。
“好了,以後這種事一定要跟我說。水土不服嚴重的話,會有生命危險的。”
“嗯。”她像只小貓咪趴在我懷裡。
我忍不住捧起她的臉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