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那時候,她忍不住嘴角上揚,無聲道:“晚安。”然後伸手抽走他懷裡的書。
她知道他已經看見了那句話的原詩了,那詩的最後一句,寫著:我將要和你一起,做春天在櫻桃樹上做的事。
奇怪,以前看到這句話的時候,除了美和浪漫,她再沒覺得有其他。可今天……她抬手摸了摸發熱的耳朵,又看向熟睡得如同個孩子似的某人,垂眼微笑,這都算什麼啊,她無聲嘆息。
半夜,四周寂靜,她迷迷糊糊醒來,閉著眼,下意識地翻身,想要去看左邊床頭櫃上的鬧鐘,是幾點了。沒曾想,這一翻,就滾進了一個比被子還要溫暖的懷抱裡。
“醒了?”她聽見頭頂心上有人問道,聲音低沉地如同大提琴音。
被漿糊裹住了的腦子,終於開始艱難地轉動。是了,她想了起來,他今晚在她家留宿的。
微微睜了眼,她稍稍抬高了些腦袋,好越過他的肩,去看櫃子上的鬧鐘,00:44,果然還是淩晨。她於是又安心地躺了回去。想了想,她又往前蹭了蹭,身體貼得更近,右手環上了他的背。
“還早呢,”她閉了眼,心滿意足地感受著這溫暖的觸感,“睡吧。”她說,右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跟哄小孩子一樣。他想。
低頭去看她,緊閉的美目,小巧的鼻頭,紅潤的唇,都無一例外的,叫他想要瘋狂地去親吻。他想起自己一不小心睡著前,看到的那句話,覺得那可能就是天意。天時地利人和,大概就是現在了。
他決定,這一次,依本能行事。
人類最原始的慾望,終究還是被剋制著,化成一個個溫柔的親吻,落在喻森雅的額頭,眉眼,鼻尖。吻上她眼睛的時候,能感受到她睫毛的輕微顫抖,像蝴蝶扇動的翅膀,輕輕掃過他的唇。他於是知道,她也是醒著的。
同樣輕柔的吻,落上了她的唇,輕輕貼了兩下,帶著夜晚微涼的觸感。
“可以嗎?”他稍稍拉開了些距離,好借了微弱的光線,更仔細地去看她。他剛剛親吻過的面頰,好像春天裡的櫻桃,才剛剛泛紅。
她沒有直接開口回答,只不過收回了環著他背的右手,和左手一起,捧上了他的臉,拉近,親吻。不同於他先前輕輕的觸碰,她在主動加深這個吻。
這是他前往溫柔鄉的通行證。
鬧鐘久違地響了好一陣,才叫起了好睡的兩個人。戴星辰先醒,他一手蓋上了懷中喻森雅的右耳,一手摸索著去關了鬧鐘。
“六點了?”她還是驚醒了,掙紮著要起來,卻被他一把拉住,趴到他裸露的、精實的胸膛上。就在幾個小時前,她曾與這胸膛緊密貼合,如今晨光微熹,看得更是清楚,就更叫她難以自持地再次紅了臉。
欣賞並滿意著她的反應,戴星辰一手按在她的後頸處,迫使她不得不低頭,給予他一個早安吻,另一隻手沿了她的背,貼著真絲吊帶裙的順滑手感,順勢直下腰窩處。
她伏在他身上,只覺得他手指所到之處,像電流一樣,激起的細細酥麻感,叫人忍不住想要輕輕顫抖。她知道他想要什麼,她能感覺得到。
“不行,”她努力抬起頭來,手掌撐上了他的胸膛,好讓自己離他遠一些,“我早上還有課,等下喻思傑就該順路來接我了……”
沒等她給話說完,就已經和戴星辰上下換了個位置,身下柔軟的床鋪,深邃的星空藍,是她曾沉淪和迷失過的地方。
“這個時候,你不該提別的男人的名字的。”他俯身下來,去堵她的嘴。
“那是我堂哥。”好不容易等他的吻從唇上移去了耳邊,她望著頭頂的手繪星空圖,不滿地抱怨。
“那也不行。”他更霸道。
她無奈,雙手撐在他的胸前,試著去推他,發現,完全推不動……她於是擰了眉頭:“你好重。”明明看著很瘦。
他好笑地聽她抱怨,食指漫不經心地繞了一圈她的頭發:“那你答應跟我一起去參加梁君立的生日會。”
溫熱的吐息噴在她的脖子上,癢癢的,讓她很想笑。
“好吧。”只要能擺脫現在這個困頓局面,她什麼都可以先答應,至於會不會兌現,那就……
“那你要是失約了,又該怎麼辦?”將她的細小心思都瞧在了眼裡,戴星辰頓時化身精明的商人,一點也不肯吃虧。
“我……”她轉了眼珠子,這個人怎麼一點餘地也不給她留的?
看她皺著眉頭思索著,戴星辰輕輕哼笑,附去她耳邊,悄聲說了句什麼,她整個人立馬就跟下了滾水鍋的蝦子一樣,恨不得從頭紅到腳。
“流氓!”她拽過了一旁的枕頭,照著他的臉就招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