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艾琳抱了胳膊,斜眼看向另一頭:“我說過,我才不要拿她一分錢。”
“跟你親媽置氣,還是一出手就能給你交好幾年房租的親媽,我看你是酒精中毒,毒壞腦子了。”她毫不客氣地罵,換好了拖鞋,又拿上信封,走進客廳。
“多,多少錢?”喻艾琳突然結結巴巴起來。
喻森雅回頭看她,好笑:“你連這裡頭的支票看都沒看,就直接給你媽關到門外去了?”對上從房間裡出來的湛雪揚的視線,她搖頭,“咱門倆究竟是為了什麼,才會千裡迢迢來照顧這麼一個傻子?”
湛雪揚只笑而不語,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
“給我也帶一杯,”喻森雅喊,“一下午都沒怎麼喝水,快要渴死我了。”
本來要出來的湛雪揚,於是又折了回去。
喻艾琳搶過了她手裡的信封,三兩下掏出了支票,看見那一連串的零,不禁咂舌:“真大方。”
“那你還要不要?”喻森雅問,“你要還堅持立場,實在不肯要,那我就……”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要了!”喻艾琳給支票藏進自己懷裡,義正言辭。
喻森雅哼笑一聲:“這才對嘛,你跟你媽過不去就算了,幹嘛還要跟錢過不去。這不是傻是什麼?”
“哎呀行了,”喻艾琳不耐煩,“你回來才幾分鐘啊,都說多少個傻字了,不傻都快要給你說傻了。”她嫻熟地翻著白眼。
“就是傻。”喻森雅戳了戳她的腦袋。
“給你。”湛雪揚從廚房裡出來,坐到沙發一邊,將一隻馬克杯放到喻森雅面前。
她捧起了馬克杯,觸手是溫熱的感覺,不愧是雪揚,她暗嘆,從始至終,堅持喝溫水。
兩人沙發擠了三個人,好在三個人都瘦,倒也能坐得下。電視機開著,播放著《複仇者聯盟:無限戰爭》的藍光碟,正演到聖吉爾斯大教堂的那一場打鬥,不得不說,緋紅女巫真的是男友力爆表。而當美國隊長和寡姐他們出來的時候,三個人再次不約而同地驚嘆,甚至還有點想要鼓掌——不止是因為克裡斯埃文斯長得帥,斯嘉麗約翰遜又美又帥,更多的,是一種安心。那種安心,就好像是自家熊孩子,在外面被別人家的熊孩子給欺負了,然後父母出現撐腰的那種。
客廳裡除了電影臺詞,再沒有其他的聲響。大黃在沙發前的地毯上睡得深沉,打鬥聲也不能吵醒它。
喻森雅的牙齒“當”地一聲磕上了馬克杯,歪在一邊的喻艾琳嘴欠:“牙掉啦。”於是就被通貫手惡狠狠招呼了一下。
“你媽,”她收回了手,繼續抱了杯子,試圖輕描淡寫,“肚子有五六個月了吧。”
湛雪揚瞬間坐直了點身子,看向她們的眼神意味深長。
“是啊。”被打了的喻艾琳,一邊揉著胳膊,一邊也學著輕描淡寫,“你看到了啊?”
五六個月,已經顯懷了,更何況,還是那麼修身的碎花連衣裙和掐腰風衣。
“你們就說吧,我爸媽厲不厲害,離婚好幾年了,卻都跟商量好了似的,一個兩個的,都今年有二胎了。我媽一個高齡産婦,我爸的小嬌妻。”她哼笑一聲,想要表達出不屑,卻不能控制地紅了眼圈,“今年什麼年,大家都比賽似的趕著要生。”
“國家開放二胎了嘛。”湛雪揚也輕描淡寫。
“我媽早就拿了美國綠卡,嚴格來說,幾年前就已經不用遵守國內的計劃生育了。”喻艾琳自嘲,“她大概是看我以後不會給她生孫子的,所以現在一把年紀了,還要自己生一個小的來帶。”
湛雪揚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她的爸媽雖然也經常鬧別扭,但終歸感情還是好的,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一種情況。
倒是喻森雅,冷靜地開口了:“所以,她的錢,給你,你就收著;你不夠錢花了,也該光明正大地去找她要。同理,你爸,我小叔那邊,也是一樣。你跟他們客氣什麼,他們大人可從來就沒跟我們客氣過。”
“森雅。”湛雪揚小聲地提醒她,這樣說好像不大好。她也不管,只總結了一句:“反正,你跟什麼過不去,也別跟錢過不去。”
湛雪揚忍不住笑:“你這話,聽著就跟是鑽進錢眼裡了一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有多缺錢,多愛錢。”
“我當然愛錢。”她一挑眉,“錢能買到多少先進的前沿科技産品,請到多少走在最前面的科學家,只要有經費,多少奇思妙想的理論能夠被驗證,你們是想象不到的。”
湛雪揚點頭,搬出了萬能金句:“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喻艾琳聽得繞,幹脆一拍沙發,站了起來,振臂一揮,做她最擅長的事情:“管她呢,反正老子現在又是有錢人了,咱們還縮在家裡看什麼電影,走,酒吧買醉去。”她趕鴨子似的給那兩個人鬧了起來,“你們明天都要走了,今晚咱們就不醉不歸,喝它個痛快!”
作者有話要說: 紐約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