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臉愕然:“第一次,就要來這麼刺激的嗎?”她環顧四周,“又是野外,又是車……”她說不下去了,只覺得一張臉都快要燒起來了,只好學了他先前的樣子,埋去了他的脖頸間。
這麼看來的話,對兩人的第一次,挑戰似乎的確是有些高了。他感受著頸邊人發燒的一張臉,輕輕地笑了:“那好吧,”他說,抱著她的手更緊了一些,“那就這樣,讓我再抱一會兒。”
這一次,喻森雅沒有再拒絕了,她讓他將座椅放下一點,然後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了進去。她養貓,此刻蜷縮在他身邊的樣子,像極了自家養的那隻小奶牛貓。都說物似其主,反過來也一樣。
戴星辰從酒會上過來的時候,西裝領帶一樣不落,反正出門便是車,也熱不到他們這些有錢人。剛剛坐外面看星星月亮的功夫,他給外套脫了,剩一件白襯衫,原本漿洗幹淨,熨得平平整整,不過現在,該皺的地方皺,釦子也解開了三顆,喻森雅能輕而易舉地就看見裡面露出的胸膛,她覺得,他大概是還沒放棄,還在試圖引誘她。
可她才不上當呢。
“我說,”她一手撐了腦袋,一手捏著他襯衫上的紐扣,“你有沒有告訴給你家裡人知道,我的存在?”
“嗯?”戴星辰看著她微微咬了下嘴唇,自己喉結上下一滾,“你想要我告訴給他們知道嗎?”
喻森雅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這讓戴星辰有點小失望。
“還太早了,”她抬眼去看他的臉,在車內燈光的映照下,更顯得稜角分明,“咱們還是先緩緩吧。”
“行吧,都聽你的,你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他攬了她的肩,好讓她整個人都貼上來自己胸前,“只不過,也別緩太久吧。”
“不會太久的,”她信誓旦旦,“說不定大學一畢業,我就會同意去見你父母了呢。”
“……大學,還有兩年啊……”
“跟宇宙相比,兩年又算什麼呢?”
行吧,說不過她。
這之後的幾天,梁君立迅速成為了喻森雅的眼熟之人——他天天早上都跟著戴星辰出來晨跑,必經之地,當然包括了李軒昂家。從一個被喻森雅稱呼為“火鍋眼鏡男”的人,到能接過她隔著欄杆遞過來的青蘋果,只用了不到一週的時間,梁君立覺得,自己還是挺了不起的。盡管每每在接過青蘋果時,他都遭到了某人“善意”的凝視。
這天,在不經意間套出了喻森雅要和她的舅舅表哥去釣魚場這個訊息後,毫無意外的,等喻森雅他們到那裡的時候,戴星辰和梁君立就已經在了,不止他們,還有兩個女孩子。其中一個喻森雅隱約記得,就是上次在火鍋店裡,給李軒昂送酒,並趁著她不在的時候,過來搭訕的那個夜店妝小姐姐。
當著喻森雅舅舅的面,戴星辰還不敢貿貿然地就過來同她勾肩搭背,他只是拿出了一副好孩子的模樣來,非常有禮貌地過來同她舅舅打著招呼,同時和李軒昂點頭致意——盡管他一點也不想。她舅舅再順水推舟,介紹了她和戴星辰認識。
當著長輩的面,玩這種陌生人遊戲,還挺,有意思的。
“李叔叔,這是我的幾個朋友,梁君立,白露,還有這位,是恆風魏總的女兒。”戴星辰又向她舅舅介紹著他的朋友們。
聽他特意提了下那個陌生女孩子的出身,喻森雅表面上沒什麼,心裡卻像是被丟進了個小石頭,泛起了漣漪。
“李叔叔好,我叫魏詩樂,詩歌的詩,樂曲的樂。”女孩子笑意盈盈。
“魏詩樂,嗯,是個好名字啊。”李清澤毫不吝嗇地贊美,同時看向喻森雅和李軒昂,期待他們的附和。
只可惜,他的外甥女,他的親兒子,一個明顯不耐煩地偏頭去看不遠處的魚塘,然後皺著眉開始翻包,一個則一貫冷淡的神情,臉上一點笑也沒有,卻心甘情願地被他的表妹使喚著拿包,她好給自己噴防曬——明明出門前才噴過的。
算了吧,李清澤安慰著自己,幸好只生了一個兒子,要是這兩個都是自己的兒女,他怕不是每天都要被氣上一回,遲早氣出心髒病來。
寒暄過後,兩方人馬便各自守了場子,開始釣魚。
在釣魚這件事情上,喻森雅可以說是半個行家了,這也全得拜她舅舅所賜。不過今天,她顯然沒什麼興致,一切準備就緒後,她就守了她的那一方陰涼,從包裡掏出了李軒昂的ipad,裡面有她出發前就已經導好了的近期的學術期刊。
最近她人有點飛,原本每天都會看的論文和報導,已經積累了好幾天沒動過了。一個戴星辰,一個麻將,就將她的一天二十四小時,瓜分得差不多了。昨晚偶然瞧見了日歷,驚覺還有二十來天暑假就要結束了,嚇得她趕緊重新做了回時間規劃。
放在腿上的手機嗡地一振動,她移開了些ipad,去看手機螢幕,是來自戴星辰的微信:生氣了?
沒有。她當然要這麼回,她能生什麼氣?
那怎麼板著張臉?
她扭頭去看不遠處,戴星辰也正側了頭看她。她於是又低了頭,打字:因為我在做一件嚴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