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怎麼?喻森雅盯著他那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恨不得現在就給他掰斷兩根,好真正實現一起傷人事件。
雖然此刻對戴星辰極為不滿,但他有句話的確說得對,還是屋裡有暖氣好啊。趿著薄底拖鞋站在落地窗前的喻森雅,手裡捧著杯戴星辰硬塞給她的溫水杯,倒也不是給她喝的,只暖手而已。
落地窗映著大片的夜色,很容易就看見背後戴星辰走了過來,他已經脫下了外套,只穿一件白色襯衫,袖子直接挽到了胳膊肘處,露出精實的前臂。下面是黑色牛仔褲,配著同她腳上一樣的酒店拖鞋,難得的沒有什麼廉價感。
他在自己身邊站定,森雅聽見他問:“剛剛,是哭了吧。”明確的肯定句式,接著隨之而來的一句笑問,“是為我哭的?就那麼擔心我?”
喻森雅知道他也在看窗戶上的自己,於是幹脆撇過了頭去,只給他看自己的後腦勺:“你可別自作多情了,我這個人,就是,淚點比較奇怪罷了。”她找了個自己都不會相信的說辭。
行吧,淚點奇怪就淚點奇怪吧。戴星辰也不想揪著這個問題窮追猛打,他看著喻森雅那白色薄毛衣上散著的略帶捲曲的頭發,不是純正的黑,燈光下這樣看,似乎還摻著點鐵鏽紅?不像是染的,應該是天生的。他忍不住抬了手,去捏了捏其中的一簇頭發,嗯,細細軟軟的,是女孩子的頭發了。
發絲細微的顫動,牽動著頭皮的神經,喻森雅猛地又轉回了頭,就看見自己發梢的一端,還被他捏在了指尖。幸好自己頭發還夠長,不然這一回頭,豈不是要扯掉一簇毛了?她慶幸地想。
然後又去瞪他:“你變態啊?”她一把奪回了自己的頭發,嘟嘟囔囔地,“只聽說過戀足癖,可從來沒聽說過戀頭發的。”
“……”
“你還挺會享受的,運氣也好,這樣也能訂到這家酒店。”喻森雅自說自話,轉過身去打量著這間房,進門是浴室和臥房,隔著一堵牆,是他們現在所在的休息室,有著大扇的落地窗,和一應酒店該有的裝置和用品。保守估計,至少五字打頭的四位數一晚。
真奢侈,她不得不在心裡默默鄙夷了一回,她才不會承認自己是嫉妒。
“喜歡嗎?”戴星辰看著她四下打量,自己以一個隨意舒適的姿勢靠在了落地窗上,“反正接下來幾天都會住在這裡了,不喜歡的話,明天再換別的。”
喻森雅知道,他是肯定不會願意再住回去喬森姑姑家的房子了,可她不行。
“我得回去。”她將玻璃水杯放到了小吧臺上,要往門口走去。
戴星辰早料著她這句了,所以兩步就給她攔了下來:“你也住這裡。”他說,毫無要商量的意思。
喻森雅抬頭,冷靜地看他:“我可不想佔你的便宜。”
戴星辰笑:“你客氣什麼,你看我都佔了你那麼多回便宜了。”眼見著她眼睛又瞪圓了,他又解釋,“我是說,蹭車,蹭吃,蹭喝,蹭導遊解說之類的。”
“有來有往,現在歡迎你來佔我便宜。”他笑著一張雙臂。
喻森雅的白眼快要翻上天,盡管她覺得,從理論上來說,他的歪理,似乎是還有那麼些道理。可是,她冒得起這個險嗎?她,敢嗎?
“我得回去。”她來來回回唸叨著這一句話,“我的洗漱用品全都還在那邊。”
只這一句話,便叫戴星辰眼睛一亮。他上前一步,就給她攔腰抱了起來。驟然地脫離了地面,這叫喻森雅頓時就缺失了安全感,只能下意識地抓緊了眼前的救命稻草——戴星辰的兩肩——這讓他很是滿意的動作回應。
“沒關系,酒店有。”他仰頭看著她,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
“我要用卸妝,還有洗面奶。”喻森雅這時候才氣不打一處來。
“你又不化妝,要卸妝做什麼?”直男十足的問題了。
喻森雅恨不得現在就給他個糖炒栗子:“我用了防曬,用了防曬就得卸!”
“哦。”對複雜的女性護膚完全不怎麼瞭解的某人,垂眼稍稍思索了下,繼而又抬起,“那在溫德米爾的時候,婚禮那晚,你不就沒卸妝就直接睡了過去了?”
“……”一個糖炒栗子哪裡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