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中餐,自己動手,廚房在那邊;”喻森雅指了指一旁的門,“西餐日料,這小鎮上倒有兩家,離得不遠,你可以走著去。”她脫下了大衣,隨手扔在了沙發上。
“……”這還有什麼可選的,這完全就不是可選擇的啊。戴星辰嚴重懷疑,她就是故意來戲弄自己的。
“你呢,你吃什麼?”他聰明地將問題反彈了回去。
喻森雅不答,兩手順了頭發,拿了根皮筋,隨意地在腦後綁了,開門進去廚房。戴星辰當然也跟著進去了,看她熟門熟路地開了冰箱,上下掃視一圈,似乎很是滿意裡面的擺設。他正想也探頭過去看一眼,就被她“砰”地一聲,又給關上了。
“三明治加牛奶。”她舉了手裡的幾樣東西,“要吃嗎?”
“吃啊。”他毫不猶豫地回答,滿心愉悅,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吃到她親手做的食物了,雖然是再簡單不過的現成食品再加工,他也很心滿意足了。要知道,他長了這麼大,他親媽下廚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哦,對了……”猝不及防地,喻森雅一個轉身,沒想到戴星辰就緊緊地跟在了自己身後,差點沒撞個正著。她條件反射地就要往後倒去,哪知道戴星辰反應更快,長手一撈,就給她帶進了自己懷裡。
帶著冰箱裡低溫涼意的塑膠包裝袋,橫隔在了兩人中間,被擠壓得發出了嘩啦聲響。也正是這聲響,讓喻森雅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護崽似的抱了那幾包食材,騰出一隻手來,反手一推戴星辰,好讓自己遠離他那雙深邃的眸子。一個男生有著那樣一雙吸人心魄的眼睛,可真是暴殄天物。
穩了穩心神,她迅速地轉過身去,面對著黑色大理石鋪就的光潔料理臺,看見上面清晰地映出了自己的一張臉,那份慌亂神色,叫她更是氣悶。肯定是睡眠不足的鍋,她將食材全擱上了料理臺,抬手揉了揉有些隱隱發疼的眉骨處。
“我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不吃的東西?或者致過敏的?”她嘆著氣問。
雖然口氣冷淡,可這問話內容,卻是貼心至極。戴星辰自然感動萬分:“沒有,我什麼都吃。”頓了頓,還是補充道,“不過,我不愛吃蔥。做菜的時候調味可以有,但上桌,一定要給蔥全揀掉。”
這都是些什麼精緻的小毛病啊。喻森雅低了頭,努力不讓自己氣極反笑,只好將食材袋子拆得嘩啦啦直響。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煩人之處的戴星辰,再次湊了過來,立在她身後,問:“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感受到近在咫尺的氣息和無形壓迫,喻森雅不動聲色地往邊上移了移,看起來像是為了給他挪出個位子來,才特意這樣做的。然後毫不客氣地再次指揮了他:“那你切四片吐司來。”
戴星辰在開啟那袋麵包後,就沒有了接下來的動作。
沒聽見聲響,正撕著火腿包裝的喻森雅,忍不住扭頭去看他:“不會切?”
被小瞧了的戴星辰,刺蝟似的反駁:“怎麼可能?”他環顧四周,“就是,就是沒看見刀……”
這下喻森雅是笑不出來了,很明顯,失誤在她,她以為戴星辰跟自己一樣熟悉這裡,卻沒想過,這是他頭一回來。奇怪,她對他會出現在這裡,是這麼理所當然的想法嗎?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她自己都給自己嚇了一跳,趕緊開啟了下面櫃子,將刀具架拿了出來。
戴星辰挑了把趁手的刀,非常不熟練地在一旁切起了吐司。喻森雅顧不上看他,自己點了火,架上了平底鍋,澆了油,再拿兩個雞蛋,往鍋邊一磕,順手打進平底鍋裡。這一連串的熟練動作,一看就知道是經常在家煎蛋的人了。
“你吃幾分熟的?”喻森雅問戴星辰,見他頓了手,很明顯地不明所以,於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看平底鍋裡的煎蛋。
“哦,你吃幾分我就吃幾分。”他想嘗和她口味一樣的食物。
喻森雅沒想那麼多:“那我全熟了。”
“那就全熟。”他笑眯眯地說,順勢給她看自己切好的吐司,“怎麼樣?”
喻森雅看著那一片有兩個指節厚的吐司,忍不住地吐槽:“你這是要做三明治呢,還是漢堡啊?”
戴星辰眨著眼睛:“你不餓嗎?厚一點能吃飽啊。”
喻森雅無言以對。算了,漢堡三明治,就漢堡三明治吧。
“再切兩片火腿。”她繼續支使著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叮囑,“切薄的。”
可見還是嫌棄他切的吐司的。
一時煎蛋好了,喻森雅關了火,盛起了煎蛋,將戴星辰聽話切薄的火腿放進了平底鍋裡,看樣子是打算用鍋底餘溫來加熱了。她又從櫥櫃裡拿了只更大些的平底鍋出來,融了點黃油進去,開了小火,等黃油差不多都化了,在鍋底平攤均勻後,她才將那四塊厚厚的切片吐司放了進去,繼續小火煎烤。
等烤吐司的功夫,她也不浪費,取了只小奶鍋出來,放到四頭灶臺上,估摸著倒了兩杯牛奶的量進去,也開了小火熱著。
“我加點肉桂?”她攥了個小瓶子在手裡,詢問著他的意見。
他又會有什麼意見,在喻森雅面前,他就只剩贊同的份了。